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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能呀，赶紧回房间里休息，牟大桥，快把你媳妇给扶进去。”牟老太语气带着催促的说道。
这几年方柳柳不能生育，村里不少人都看他们笑话。
可偏偏牟大桥是真心喜欢方柳柳，死活都也不愿休妻。
“嗯，知道了，娘。”牟大桥笑着走到方柳柳的身旁，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时候，牟老二的媳妇听到动静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但是对上自己婆婆严厉的目光，愣是不敢说些酸言酸语了。
但心中却有些生气，方柳柳不过是来个月事，看他们一群人紧张的。
也因着这件事，牟老太催促着方柳柳回了家。
方柳柳紧握着手里的包裹，站在村口有些惴惴不安。
“这不是柳柳吗？怎么不回家？”
方家村的人认出了方柳柳，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方柳柳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方婶子，没我这就回家。”方柳柳语气带着几分怯懦的说道。
最终一咬牙，握着包裹，向着娘家走去。
方柳柳站在门口，抬手拍了拍木门。
可让方柳柳没有想到的事，自家大哥打开门，看到是他下一个瞬间就将门死死的合上。
“方柳柳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是被婆家休了？你要是休了，我可不养着你，你不许回来。”
方柳柳站在门口听着自家大哥的话，瞬间僵住了。
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大哥见到她的第一面，是说这些话。
“大哥，我没被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娘亲。”
过了好一会儿，方柳柳声音沙哑的说道。
“柳柳啊，娘知道你不能生孩子，肯定是被大乔给赶回来了。可是家里如今的日子也并不宽裕，而你哥也娶了媳妇，你这样不能生的，回家太丧气了。娘不能让你进家门，不然把你嫂子给传染了怎么办？”
下一个瞬间，方柳柳娘亲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方柳柳闻言，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她彻底崩溃了，就连自己的病能诊治的消息都没能说出口。
方柳柳握着包袱，失魂落魄的向着原路走去。
方芳从陈阿婆家出来，看到方柳柳微微有些愣住。
“柳柳姐？”方芳疑惑的问道。
方柳柳握着包袱，闻言看了一眼方芳一眼，眼底的神色如死水一般。
方芳一下子愣住了。
方柳柳未出嫁的时候性格开朗活泼，跟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柳柳姐。你去哪里呀？”
方芳伸手拉住了方柳柳的衣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但方柳柳就旧失魂落魄，连日来养出来的些许红润，变得一片苍白。
方芳放心不下，拉着方柳柳向自家走去。
“阿姐！”方芳刚一推开门，就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方南春闻言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呆着的方柳柳瞬间愣住。
“柳柳？你怎么来了。”
方南春语气有些惊讶的看着方柳柳问道，快步的走到了她们二人的面前。
这一路上，方柳柳都如同木头人一样，跟在方芳的身后。
此刻，她听到方南春的声音，微微移动着瞳孔望向方南春。
再看清楚方南春的样子后，泪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整个泪水都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将她的脸颊给打湿。
方南春一下子僵住了，有些心疼地揽住了方柳柳的肩膀。
“你这是怎么啦？咱们进屋说，方芳你去倒杯热水过来。”
方南春带着方柳柳向东屋走去，转头看着方芳嘱咐道。
东屋。
方柳柳坐在木凳上，一言不发地流着眼泪，整个人的状态都心如死灰。
方南春看到有些头疼：“柳柳，你光哭也不是个办法呀，到底是怎么了？是牟家人欺负你了吗？”
方南春焦急的神情，映入到方柳柳的眼眸里，将她心头的寒冰给撬动。
“不是，我来月事了，婆婆让我回娘家看看。我娘和大哥以为我被休了，连门都没让我进。”
方柳柳抬眸看着方南春说道，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神色。
当初为了自家大哥的婚事，她选择了嫁给牟大桥。
更是因为自家母亲偏心大哥出嫁的时候，她连一块布的嫁妆都没给。
所以嫁过去后，被婆婆很是心辱骂了一段时间。
娘家一开始还跟方柳柳有所走动，后来知道她不能生孩子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方南春听到方柳柳的话，娇媚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在方南春原本的世界里，虽说对重男轻女这件事有所耳闻。
但毕竟方南春没有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所以她完全想象不来，竟然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能够将自己的女儿拒之门外？
当真是，女人嫁人后就没有了自己的家。
方南春有些心疼的握住了方柳柳的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去找他们吗？还是回牟家？”
方南春有些担心的问道。
方柳柳闻言依旧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阿姐，壶的水温刚好。”
方芳推门走了进来，将水壶放在了桌面上，有些担忧的望了方柳柳。
方南春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带着方强他们在院子里玩。”
方芳闻言点了点头，关上门的时候依旧担心的望了方柳柳一眼。
“我夫君对我很好。”
方柳柳看着方南春推过来的水杯，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方南春一愣，“那你就是还想和牟大桥好好过日子了？”
方柳柳闻言，却露出了几分苦笑。
“不知道，如果我不能生的话，婆婆会容不下我的。你要是不来，可能我已经饿死在家里了。”
方南春看着方柳柳漆黑的眼眸，心头有些窒息。
她不懂，就算女人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就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牟大桥就放任他娘这样对你？”方南春语气带着几分不解的说道。
方柳柳抬眸看向方南春，闻言露出了几分自嘲的神色。
“大桥是爱我的，可那是他的娘，他又能怎么样呢？要是我真的不能生，就找个干净的河，投了算了。”
方南春看着方柳柳一脸认命的模样，心头如同坠了千万块石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