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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迷踪谍影 >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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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死金牌!


少爷我有免死金牌了!


我是谁?


我怕谁?


免死金牌啊!


这天下我横着走啊!


“免死金牌,免死金牌!”


孟绍原像个宝贝似的不断炫耀:“哎,我说老王啊,你看到过免死金牌没有?”


“哟,孟科长,听说过,可还真没看过。”王南星一脸讨好地说道。


孟绍原得意洋洋:“好好干,将来也许你会有我一小半成就的。”


刹那间,王南星心里冒出了无数个成语:


小人得志、奸臣当道、狐假虎威、臭不要脸、无耻至极、你个棒棒……


可你不得不服气啊,也就他孟科长,居然真的弄到了一个免死金牌。


在那吹嘘炫耀了半天,正想说点正事,老腊肉忽然走了进来:“有发现了。”


“汇报。”


孟绍原不再说笑,面色一正。


“是当初我在做警察时候,一个被我抓过的扒手发现的。”老腊肉立刻把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这个扒手外号叫“夹色子”,重庆话就是“结巴”的意思。


他从小是个孤儿,后来当了扒手,被老腊肉抓过几次,但每次看他可怜都放了。那以后,夹色子就认老腊肉当了大哥。


也是凑巧。


上午的时候,夹色子出去找“生意”,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人,出手大方,掏钱的时候,皮夹子里鼓鼓囊囊的。


这叫“露水”了。


夹色子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立刻悄悄的跟踪,然后找到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偷到了这个皮夹子。


收获不少,夹色子还发现,里面有张用纸条包住的半张钞票。


夹色子打开了一看,发现纸条上混合写是东洋字和汉字。


他立刻想起了老腊肉秘密在那寻找日本人的事,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个钱包交给了老腊肉。


“就是这个。”


老腊肉拿出了那半张钞票和纸条。


一张普通的十元法币,纸条上用日文写了不少的字。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葛之覃兮嘆,施于中谷嘇,维叶萋萋嘊。黄鸟于飞嘋,集于灌木,其鸣喈喈嘍。”


每一句汉语,下面都对标着日语。


这是“诗经”“国风”里的一段。


别说是日本人了,就算中国人也未必能把这些汉字全认全了。


“那个人呢?”


“我已经派人把他秘密控制住,现在就在外面。”


孟绍原一看时间,现在是十四号上午十点。


他不再迟疑:“把人带进来。”


被带进来的是一个瘦小的男人,脸色阴沉。


孟绍原开门见山:“姓名!”


“卞书奉。”


“做什么?”


“来重庆做生意的。”


“你说谎!”孟绍原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是孟绍原!”


这人身子动了一下。


孟绍原是特意说出自己名字的:“你大概也听过我的名字,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姓名!”


“卞书奉!”


孟绍原笑了:“来人,用刑!”


……


半个小时候,军统局审讯室。


“卞书奉”整个人都已经被抓折磨的不成人样。


孟绍原走进了审讯室,一个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立刻说道:“行了。”


“给他打强心针。”


“是。”


一阵强心针下去,“卞书奉”的精神好了不少。


孟绍原端过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不要再受苦了,从现在开始,你每说一句谎话,我就拔掉你的一个指甲。”


“卞书奉”惊恐的点了点头。


硬骨头有,在酷刑面前死都不开口的英雄也有,中国有,日本也有,只是这样的硬骨头绝对不会很多。


孟绍原点着了一根烟:“姓名?”


“长奉孝武。”


“做什么的?”


“日本驻重庆特务机关一级联络员。”


官不小。


“你的上级是谁?”


“日本驻重庆特务机关行动长下田信。”


“任务?”


“和重庆国民政府大楼总务科副科长罗建和取得联系。”


“罗建和是谁?”


“不知道……啊,他可能是我们的人,在上一次的大抓捕中的幸存者……”


“具体点?”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带个口信。”


“什么口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又是“诗经”里的?


“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长奉孝武生怕对方不信,急忙说道。


不是假话。


即便不用看对方的表情,孟绍原也能知道。


“半张钞票是接头信物?”


“是的。”


“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接头暗号,这些汉字实在太复杂了,我记不清,下田信生怕我忘记,让我仔细记在纸上,对暗号的时候忘记了可以看一下。”


他妈的,别说你个日本人记不住,中国人要背出来也难啊。


这小日本接个头都那么复杂?


“下田信现在住在哪?”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才换过地方,和我见面,一般都是直接电话我,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个生意人,专门装了一部电话。下田信从不来我的公司,打电话的时候,每次都是他说一个地点,我去就行了,而且每次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


这些也是真话。


孟绍原继续追问:“罗建和认识你吗?”


“不认识。”


“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今天下午两点,巴适茶馆。”


“继续交代。”


“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是才奉命潜伏到重庆的,真的不知道太多的。”


“认识北冈麻智吗?”


“认识……啊,不是,知道这个人,但从来没有见过。”


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


孟绍原吩咐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下田信要和罗建和见面……”孟绍原忽然问道:“巴适茶馆在哪?”


“就在中山路的东路。”老腊肉立刻回答道:“孟长官,你的判断不错,日本人真的把活动区域转移到了闹市区。”


孟绍原沉吟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特殊联络方式……在河之洲?会不会在某条河边?”


“这里。”老腊肉立刻来到地图前,指着一处地方说道:“这里有条河,距离巴适茶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很有可能就在这里见面。”孟绍原凝视着地图:“下午两点见面,半个小时的路程?那么他们约定的时间会在四点前。王南星。”


“到!”


“你立刻挑选精干成员,到政府大楼附近布防,给我盯住了罗建和。”


“是!”


“老腊肉。”


“到!”


“你亲自带人去这条河的附近,监视住对方动静。”


“是!”


“都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


“去,把李之锋给我叫进来!”


片刻功夫,李之锋就来到了审讯室。


闻到里面的血腥味,李之锋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和战场上的血腥味完全不一样。


“李之锋,你一个人,携带武器,便衣和我准备行动。”


“是!孟长官,去哪?”


“巴适茶馆!”


“这不行!”王南星立刻叫了出来:“孟科长,哪有让你亲自冒险的?还是另外选个精干的,或者干脆我去吧。”


“不行。”孟绍原断然拒绝:“还是我亲自比较踏实点,放心吧,出不了事,罗建和潜伏了那么久,一定会很小心,绝对不会带武器,而且他又不认识我。”


他拿起了那张纸条,忽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就是这些话太复杂了……维叶萋萋……哎,这个字念什么?念‘崖’?悬崖的崖?”


“不是,念‘哎’……大概意思是‘其’……”


“王南星,你什么文化啊?”


“小时候读过私塾,后来也上过高小,您没读过‘诗经’啊?”


“没啊。”


“孟科长,您什么文化啊?”


“我大学生啊。”


“不会吧。”王南星大是疑惑:“您一堂堂高等学府里出来的,连诗经里的字都不认得?我们念私塾,先是三字经、百家姓,然后就是诗经之类的要背诵了啊……你上的什么大学啊?”


孟绍原咳嗽两声:“王南星。”


“到。”


“行动科的卫生为什么那么差?你身为副科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完成任务后,给我把行动科里里外哇都打扫干净了,你亲自做。我找到一点脏的地方,罚款!”


“孟科长,您这是打击报复!”


“我就是,居然敢怀疑我的文凭!”


……


孟绍原进了巴适茶馆,还是觉得面上无光。


“嘊”念“哎”。


这个“嘋”念“校”。


真复杂。


还是刚才厚着脸皮请教才认识的。


你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孟绍原从小学到大学,诗经学过,但没学过那么复杂的啊,顶多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其它的?真没怎么接触过。


可对于民国的人来说,上私塾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了,一个个背的滚瓜烂熟的。


你瞧瞧,中国的这些古代诗词多美,几句话,就描绘出了一个优美的故事,用词简练,意境深刻。


还有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孟绍原那个时代很多人都以为这说的是爱情,可根本不是如此,人家明明说的是战场上同袍间的友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意思是“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一定要生死同命,一同携手,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中国的文化啊,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