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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阿姐借腹生子,我成宠妃你哭什么 > 第43章 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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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半卷,裴玄坐在车内,目光沉沉地落在那道共撑一伞的身影上。


他不自觉地紧锁眉头,指节在膝上缓缓收紧。


雨丝斜斜掠过车窗,将他眼底的寒意衬得愈发浓重。


竹若望着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问道:“公子,可要属下去找阿蛮姑娘?”


“不必。”


他的声音很冷。


伞下的二人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们并肩走着。


油纸伞下的身影挨得极近,看上去就是一对寻常的有情人。


“走吧,回东宫。”


马车飞驰而过,溅起了泥点,南风眼疾手快,侧身将阿蛮护住,自己后背结结实实溅了一片泥污。


“谁这么赶命!”


南风低骂一声,待抬头时,马车早已消失在巷尾。


阿蛮望着那抹远去的车影,心头忽然一紧。


这一路,阿蛮的脚步几乎没停过。她的的心里担忧阿亚的伤势,脚步不自觉加快。


可南风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些,再慢一些。


他侧头望着阿蛮紧抿的唇角,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好几次想伸手替她拢一拢,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的指尖在袖中蜷成拳,只陪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不久,已经到了东宫的门口。


“今日多谢你相送,我到了。”


南风看着阿蛮疏离的模样,心中压抑的涩意又涌了上来。


可他知道,若是自己再纠缠,只会让阿蛮渐行渐远。


倒不如,像现在这般,他们至少还能说话,还能陪她走上一段路。


“嗯,进去吧。”他微微笑着,嘴角的梨涡更甚,可目光迟迟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阿蛮转身上前,叩响东宫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竹若那张阴沉的脸,显然等了许久。


他先瞥了一眼南风,才转头对阿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阿蛮以为是阿亚出了事,焦急道:“我这就把药送进去。”


说着人已提着裙摆往里跑。


“砰”的一声,厚重的宫门被重重关上。


南风看着阿蛮消失的身影,却迟迟没离开。


阿蛮跟着竹若穿过回廊,她担忧地开口:“阿亚的伤势怎么样了?要不我还是先去煎药吧。”


竹若的脚步却没停,淡淡开口:“不急,公子在等你。”


阿蛮心中一顿,攥着药包的手紧了紧。


到了厢房门口,竹若忽然停下脚步,侧身让出通路:“你自己进去。”


阿蛮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裴玄坐在上首,指尖把玩着一枚玉佩,见她进来,抬眸直直看着她。


阿蛮上前屈膝行礼:“奴见过公子。”


“去哪里了?”


“奴去抓药了。”


“药呢?”


阿蛮连忙从怀中取出那个用油纸包好的药包,双手捧着递过去。


纸包上还带着她的体温,边角被攥得有些发皱。


裴玄接过药包,却没看里面的药材,只捏着那薄薄的油纸。


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阿蛮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觉得那道目光像刀子,正一寸寸刮过她的脊背。


“怎么去了那么久?”


裴玄的目光落在她裙摆上。


阿蛮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裙角沾着好几块泥斑,鞋面更是溅得斑驳。


想来是方才回来时踩进水坑蹭到的。


她慌忙往后缩了缩脚,却哪里躲得开。


只觉得脸颊发烫,声音细若蚊蚋:“奴回来时遇上下雨,路滑难走,所以耽误了。”


“脏死了。”裴玄的声音陡然变冷。


阿蛮看得懂他眼底的嫌恶,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鄙夷,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她心中一紧,巴掌大的脸上血色尽失。


她看出裴玄生气了。


“去洗干净。”


裴玄收回目光,重新把玩起指间的玉佩,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阿蛮急得抬头,眼眶微微发红:“公子,阿亚现在还等着这药救命,奴能不能先去煎药?”


“我说了,不急。”


阿蛮焦急,她可是亲眼所见阿亚的伤有多重,可裴玄好似不在乎别人的命。


“去洗吧。”


她的肩膀猛地一颤,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她不明白,不过是沾了点泥,为何他要如此苛责?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阿蛮可看着裴玄冷硬的侧脸,最终还是咬着唇低下了头。


热气从屏风后的雕花缝隙里漫出来,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原来早就备好了兰汤。


阿蛮望着那道屏风,只觉得脚步沉重,她踉跄着往里走。


在裴玄面前宽衣解带,阿蛮不是没有过。此刻却不同,即使隔着屏风,羞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烧得她耳根发烫。


裴玄是故意的。


屏风外,裴玄端坐着,目光却牢牢锁着屏风后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眼眸微微眯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指腹碾过冰凉的玉质,心里却燃着一簇火。


他要她洗干净。


不仅是沾到的泥污,更是方才与南风同行时沾染的气息。


那些不属于他的,让他烦躁的气息。


都该被这温热的兰汤冲刷干净。


他说她脏。


那她便只能是脏的。


屏风内,水声淅淅沥沥。


阿蛮将自己浸在热水里,热气呛得她鼻子发酸。


自己像是微不足道的物件,可被这般折辱,心头涩得发疼。


“呜呜呜……”


抽泣声顺着热气飘出来。


断断续续的。


传进裴玄的耳里,砸进他的心里。


他捏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要生阿蛮的气?


她又何错之有?


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她所想、所愿的。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翻涌已褪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阿蛮……”裴玄迈开脚步,走向屏风后的水雾。


阿蛮坐在浴桶中,水汽氤氲了她的视线,抬眸却是已然泪流满面。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水面上,溅起细碎的涟漪。


裴玄喉结滚动,方才的强硬寸寸瓦解:“孤……孤刚才语气重了。”


阿蛮的嘴唇抖得厉害,泪水糊了她的眼。


视线里的裴玄也渐渐模糊。


她的声音哽咽着:“公子为何要如此对奴……奴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