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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晚上六点半。
一辆出租车在天上人间门口停下。
车门一开，两个全副武装的女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
高歌头上戴着帽子，嘴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一件欧美风格的黑色大衣，只露出两只上了浓厚眼妆的眼睛。
“挑什么地方不好，挑这里，想想都快有阴影了。”
方糖呵呵道，“得了吧，你能有阴影？你让别人有阴影还差不多。”
高歌挑了挑眉，掏出手机，打给了顾川。
不大会儿，顾川就从天上人间出来，将她俩接了进去。
“人都在三楼包厢，”绕过了吵闹的歌舞厅，上了楼梯，顾川才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你，这剧组资金有限，所以给的片酬，可能没法打到一线影星的要求，但是剧本的质量绝对有保证，你要是觉得价钱能接受，你就接，不行，就直接拒绝，不用因为我的缘故，没法开口，我就是个中间人，介绍你们见面，成与不成，在你们自己。”
“又不是一线演员，要什么一线价格，只要剧本可以，片酬又不是低到离谱，我都能接受。”
顾川笑道，“你可别妄自菲薄，以你现在爆红的速度，行程能一直排到明年，估计到时候我找你拍戏，都要排队预约。”
高歌笑，“那么夸张，你一个电话，我推了谁的也不能推掉你的。”
“那可说好了，有机会再合作。”
说着人也到了三楼，顾川敲了敲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从里面探出头，见是顾川跟高歌，立刻大开门，“自己人还敲什么门，赶紧进来，就等你们呢。”
这人说话的样子，看起来跟顾川挺熟，应该老早就认识。
顾川应了一句，带着高歌跟方糖进了包厢。
夜店，主打就是黑暗色调，一进去，入眼就是一片昏暗，几秒后，高歌才适应室内的光线，也看清眼前的场景，包厢里除了她跟方糖还有顾川外，就是刚刚开门的中年男子，跟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
那男子长得中规中矩，低头跟女人比划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人夹着烟，一头利落的沙宣短发，穿着性感的包臀裙，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听着男子的话，时不时的抽上两口烟，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烟雾。
高歌透过烟雾，看着女人的五官。
很干净的一张脸，不施粉黛，清冷白皙，五官非常柔和，有点婴儿肥，年纪应该不大，而且这样的长相，多半是温柔的性子，可是高歌在这女人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温柔的表情，她就像浸在水里的莲，浑身都透着冰冷的气质，十分耐人寻味的一个人。
“老唐，这位是……”
顾川先问出了口。
被唤老唐的，就是刚刚开门的那个人，笑着道，“这是我们《完美谎言》剧组的新任导演罗蜜小姐，旁边那位，是我们这部戏的制片人龙先生。”
罗蜜？
高歌有点意外，眼前这个女人她虽没见过，但是罗蜜这个名字，却是听说过。
一部《狼行天下》捧红了周锦恒，也让人记住了罗蜜这个名字，当年跟周锦恒一样炙手可热的导演从，一年只拍一部戏，从不参加任何颁奖典礼，存活在口口相传中的神秘人物，居然这般年轻。
“你好。”
罗蜜熟练的摁灭烟头，站起身，冲着高歌他们伸出手，“我是罗蜜。”
高歌跟他握了下，“高歌。”
罗蜜点头，“我看过你的戏，还可以。”
三个字，没有刻意夸赞，也没有无端试探，平白直叙，反倒让人觉得真实。
这是这句话，让制片人彻底敲定了高歌这个主演。
接下来，就是谈片酬待遇问题。
这些向来都是方糖出马，高歌不插手，就坐在一旁跟顾川闲聊。
她能感觉到罗蜜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浅浅淡淡，却很频繁。
“罗导，有话跟我说？”
高歌没忍住，低声问了句。
罗蜜摇头，“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高歌淡笑，“大概因为罗导看过我的剧吧。”
罗蜜耸耸肩，“也许吧。”
方糖跟人谈了半个小时，最终以每集二十万的片酬待遇，帮高歌接了这部戏。
制片人现场打印出签约书，一式两份备好，双方签字盖章。
正事谈好，大家就开始闲聊喝酒。
顾川跟那个老唐交情不浅，两人谈到兴头，也是酒兴大开。
高歌跟顾川一道来的，顾川不走，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人，就坐在一旁当陪客，时不时的在他们谈话中应上两句，气氛也不算尴尬。
“去洗手间吗？”
酒过半巡，罗蜜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高歌怔了一下，随即微笑，“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朝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宿命》是你跟周锦恒合作的吧。”
罗蜜率先挑起话题。
高歌应道，“是啊，第一次跟周大影帝合作说起来，他还是罗导捧出来的呢。”
罗蜜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是高歌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脸上并无笑意，“没有我，他一样也会红。”
“那倒是，周影帝的实力摆在那儿，大红只是早晚的事。”
“实力？”
罗蜜咀嚼着这两个字，嗤笑一声，“论实力，娱乐圈怎么也挨不到他。”
高歌怔了怔，罗蜜已经先她一步进了洗手间。
刚刚那语气，怎么听都好像跟周锦恒有过节一样。
高歌不是个唉窥觊别人私事的人，所以尽管察觉出了什么，她也没有往下追问的打算，从洗手间出来，她就站在走廊上等罗蜜。
楼下的音响声很厚重，包厢里隔音效果好，听不出什么，但走廊上就听得比较清晰，厚重重金属声，让高歌的心脏都跟着嗡嗡作响。
旁边一个包厢里出来四男一女，一行人在走廊上东摇西晃，嘴里叽哩哇啦吆喝着，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口哨，听得高歌直皱眉。
她抬眸扫了一眼，隐约看得出来，几个人年纪都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岁，两个人男孩儿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女孩儿，另外两个叼着烟，一边走，一边嬉闹，嘴里飙着脏话，满口的生殖器官，听着着实令人不舒服。
高歌本来想走到一边，避开点，结果刚转身，就听见女孩儿醉醺醺道，“放开我，我要去厕所。”
旁边一个少年嬉笑一声，“着什么急啊，我们不正一块儿去吗？”
高歌顿住脚步，上前拦在那几个少年身前。
“干嘛呢？让开！”
年纪稍大一点的少年，个子有一米八，长得人高马大，说话也比较有底气。
高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视线落在那个醉醺醺的女孩儿身上，“司徒琳，你慕叔叔知道你私下里是这般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