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笔趣阁 > 非人类饲养员 > 第345章 带他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笔趣阁] http://www.3renwx.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你应该看过吧,小时候我们在孤儿院还经常翻那种妖怪漫画,就是聊斋中……”


脚下的大地缓慢蠕动着,空气中的雾气越发浓郁。


阿瑟兰眨眨眼,整个人猛地一抖,面上浮现出一丝茫然,歪着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说罗刹海市这个名字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茫然摇头,“我们不是要找喻清吗?”


“嗯,应该就在这附近。”


唐柔面色凝重,握上阿瑟兰的手,“你帮我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透过她的视线,唐柔看到磅礴的浓雾中,有无数条从天而降的猩红触手链接向着不远处的城市建筑群里。


一条条猩红的触手变得腐烂,迅速溃败,然而又有不断新的触手从云层中探出。


月在那里。


唐柔无比焦虑,“我们快一点。”


推开教堂的大门,里面一片死寂。


空气中有若有似无的墨绿色烟雾,丝丝缕缕从深处流淌出。


唐柔已经走进教堂许久,却发现阿瑟兰仍旧站在门边,看着那些触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阿瑟兰回头,压低声音说,“在环海公路上那次,我记得那只电鳗实验体,是不是能操控这个东西?”


“什么?”


“这个东西把电鳗实验体放了出来啊,你忘记了吗?当时这些红色血管吸干了驾驶员的头……那条电鳗还想攻击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仇……”


唐柔费力回忆着,隐约有点印象。


那条电鳗,的确和海边出现的血管触手生物相处平和。


“哦对了,林利跟我说了,11号实验体海兔子在操控那条鳗鱼。”


阿瑟兰终于想起了林利在车上跟她说过的这件事,“他说海兔子去了巴别塔的感官实验室,把电鳗实验体释放了出来,与此同时,电鳗也协助海兔子逃出了巴别塔……”


唐柔一怔,错愕地问,“你说……兔子?”


“对啊,A-11号海兔科腹足纲蛞蝓实验体。”


阿瑟兰说得很仔细,“林利说11号就是在电鳗实验体的协助下离开的实验室,而且他们之间有很奇怪的伴生模式。


电鳗把海兔子送出去之后,自己留了下来,他们反复地观察了监控视频中电鳗实验体的生物行为,最终确定,电鳗实验体是为了让11号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去,才选择自我牺牲。


因此,这次事件被当作异种生物情感类研究的重大课题,被反复分析过。


林利说,当时巴别塔的内部测评将A-11号进化到了S级,但因为后来一系列突发事件,所以这项通知并没有传达到你那里,我也是刚刚知道。”


看着唐柔的神情,她问,“你不知道11号和电鳗关系匪浅?”


唐柔摇头。


“电鳗实验体不在我的辖区。”


她仅有的与它接触的两次经历,那条电鳗实验体都想置她于死地。


唐柔也无法理解,那条电鳗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们站到了教堂下,头顶的雾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密集。


不远处传来深渊回响般的呜鸣。


唐柔看过去,可浓郁的白色雾区遮蔽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厚重庄严的大门轻轻一推,便向内吱呀一声划开。


教堂空荡荡的,里面空无一人。


她们走进去,只能听到彼此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没有人。


唐柔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低声说,“喻清就在这里。”


那位牧师也在这里。


“喻清很痛苦。”


“你怎么知道的?”


唐柔说,“我感觉得到。”


她在喻清身上闻到了海兔子身上曾经出现过的味道。


痛苦的,哀怨的……自厌的。


唐柔难以喘息。


她强迫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愈发堵塞。


她能闻到一切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看似柔软爱撒娇的少年,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


他在自厌。


曾经在她身边时,海兔子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唐柔恍惚想起许久前的那天,那个浑身湿透不着寸缕,抱着膝盖等在她实验室门口的可怜少年。


一手摁在长椅上,痛苦地垂下头。


几乎无法前行。


“柔,你怎么了?”阿瑟兰摸她的额头,“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没事。”唐柔抬起头,指向教堂深处,“喻清在那里。”


庄严肃穆的教堂深处设置有忏悔室,在那里,信徒会向神明忏悔自己做错的一切,向圣职人员人告罪。


企图从神那里得到原谅和赦免。


而此刻,那间小小的忏悔室里,正传来不祥和罪恶的气息。


那里没有门,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和遮挡在门框上的围帘。


隔着玻璃,视线模糊的唐柔分辨了许久,才发现那片白花花的东西,是牧师的后背。


庄严肃穆的黑色长袍解开几颗扣子,他的脖子后面露出了一排气孔。


是人还是经过生化改造的实验品。


唐柔无法从中判断,也无心思考。


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她和喻清对视了。


对方被按在冰冷的长椅上,眼中没有丝毫光线,眼眸黑得像一汪深渊。


他枯败麻木的面容中,那种绝望又阴暗的气息愈发浓郁,路西菲尔曾经跟她说过,这是腐烂的珊瑚的味道。


这一瞬间,与许久许久之前,她在巴别塔产生的幻觉融合了,喻清隔着玻璃绝望地与她对视,伸手想要遮住脸,却被身后的人察觉,掐着脖颈向后仰去。


牙齿把嘴唇咬烂,渗出血来。


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唐柔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在另一个人身上曾经也闻到过。


路西菲尔,她的海兔子。


牧师上半身衣着整洁,下半身一片狼藉。


他神情庄严肃穆,仿佛在诵读诗经。


下半身却如屠夫一样,疯狂驰骋着年轻人单薄的身体。


唐柔视线一阵阵发黑,大脑尖锐地疼。


为什么眼前的画面那么熟悉?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见过这一幕。


为什么喻清的脸和路西菲尔重叠了?


不要……她不能想象,海兔子被这样对待。


喻清那双清俊的眼睛微微失焦,瞳孔上翻,快要休克。


像条搁浅的鱼,几乎失去意识。


他沉浸在绝望当中,不愿被她看见这样狼藉不堪的一幕。


不要看……


快离开……


哗啦一声,玻璃被撞碎。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臂伸了进来。


喻清眼皮动了动,慢慢回神。


看到那只近在咫尺的纤细手臂掐住了身后牧师的脖颈,手指看起来那样柔弱无力,指尖却死死地抵在脖颈两侧的动脉上,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


“你在做什么?”


那个声音温柔又清润。


听起来却格外的冷。


玻璃是什么时候碎的?


喻清仰面看她。


“你在做什么?”唐柔又问了一遍。


牧师被掐到脸色涨红,下半身早就停止摇摆,吓都吓萎了。


嘴唇也不是之前的漆黑,恢复了正常人的颜色。


松开了抓住喻清腰肢的手,转而拍打唐柔的胳膊,可还没来得及碰上,双臂忽然失去了知觉。


他低头去看,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臂……消失了。


唐柔的手背上绷起青筋,“所以他身上才会有你的气息,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扯下门框上的围帘盖在喻清身上,对他说,“你先出去。”


喻清动了动,僵住。


他不能动,被注射了肌松剂。


他本来想注射到牧师身上的,却被对方夺走,反注射进他的身体。


唐柔眼前发黑,已经无法继续看到眼前的画面。


“阿瑟兰。”


她焦虑地大喊,几乎喘不上来气,“阿瑟兰,带他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