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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大明世祖 > 第二十章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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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封建社会时期,基本上是君主专制的天下,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君主表面上都得宣扬自己广纳言路,不是专断。


明太祖在洪武九年五月戊午强调,皇帝与臣子议事必须采纳贤才:“自古有国家者,未有不资贤才而能独理。”


因为其有个名词——独夫。


历史上的独夫有那些?周厉王,项羽,隋炀帝……


都不是啥好人。


所以,虽然废黜宰相制度后,明朝君主极其专制,但越缺什么,就得越宣扬什么,表面上要维持住君臣共商国是的章程。


例如,如果文彦博敢在明朝言语,陛下与士大夫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最起码也得被打如诏狱。


这般,君主高高在上,文武百官和普通百姓在其眼里,根本就没有高低之分。


区区羔羊,你竟然敢窃取农场主的权力,反了你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君主的助力很少,明朝只能依赖于太监,而清朝则依赖家奴(八旗贵族)。


所以在权力中,最忌讳的就是君主亲自下场博弈。


超然于外的立场,才是君主保持专制独断的根本。


只要皇帝不下场,那么伤及的永远是羽毛,而不是其身。


就比如这次,皇帝亲自安排北海总督。


如果其任务完成的不错,皇帝脸上固然有光,但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而要是其人贪腐,或者不能胜任,那么丢的就是皇帝的脸,打击其本身的威望。


出了事情,是内阁的错;获得荣光,就是皇帝的手段。


这也是为何,明朝几百年来,内阁开出票拟条陈,皇帝不满意了,要么留中,要么驳回,根本就不会亲自下手更改。


一旦亲自下场,也就意味着皇帝对其不满,将有大事发生。


如嘉靖三年,嘉靖亲自下场,免除杨廷和的官职,尊其父为皇帝,杨慎等大臣哭殿,当场就打死了二十七人,一百余人下狱。


亦或者明初朱元璋,为了废黜中书省,硬是召开廷议,历数胡惟庸大罪,言语废黜中书省的理由,然后众大臣才拜服,赞同。


这就是公议。


朱谊汐对于北海总督,哪怕心里有人选,也得让内阁大臣们提出来,自己再首肯。


表面上皇帝听从民意,内里却是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满意,那就再开。


暗示,提醒,揣测,不一而足。


不过,在大明,公议有三种,朝议(朝会)、廷议(内阁、六部,都察院等重臣)。


以及内阁廷议。


简单来说,就是皇帝与内阁阁老们的会面。


规模由大至小。


同样,与后世一样,大会说小事,小会说大事。


这场内阁廷议,悄然召开。


乾清宫。


率先而进入的,乃是首辅朱谋,他昂首阔步,自信满满。


随后,则是次辅冯显宗,他一身修长的绯袍,突显出几分精明强干的模样。


堵胤锡和阎应元几乎是并行而入,但阎应元却是落后半步,紧随其后才跨过门坎。


“咯吱——”


大门旋即关上,帘子也一个个的扯下,点起了蜡烛。


夹杂着香料的鲸鱼蜡烛成塞而立,几有成年人手臂粗,长达三尺有余,蜡台上的堆积着一滩烛油。


同时,一尊熏香炉也被点起,散发着一缕缕青烟,这是为了去除湿气和虫蛇的。


四人相对而坐,朱谋在左上,冯显宗在右上,左下为堵胤锡,右下为阎应元。


虽然宦官们送来了茶水,但他们都闭目养神,没有言语一句。


忽然,一宦官高声道:“陛下到——”


“臣等恭迎陛下——”


几人异口同声,然后齐齐跪下。


“平身吧!”


“谢陛下。”


朱谊汐坐在金镶玉的软榻上,双手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玉如意:“今个叫你们来,主要是议一议这几件事。”


“关于漠北和北海的事,你们可有什么章程?”


“老臣以为,北海辽阔,不宜为藩国,可设北海总督府,或者将军府。”


朱谋轻声道:“这也是内阁的众议。”


“恩。”朱谊汐点点头:“那就设北海总督府,一如察哈尔旧事,总理其地军政。”


“不过,漠北设为漠北将军府,统领其地军政,但要受到漠北总督管辖。”


说着,皇帝又道:“绍武以来,分藩建国已成惯例。


昔日喀尔喀三部,车臣汗部被满清占据,其地依旧残留着不少的部落,如若不管,异日怕又为大患。”


“所以,我意以其地,建立亲藩,其名为福国,正好福王仁孝,去之藩,奉祀燕系香火。”


这种事,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没有人想跟皇帝对着干。


“不过,这北海总督,各位卿家可有人选?”


谈完了前奏,正戏就来了。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各自有心思。


内阁对外一体,内里却七零八落。


朱谋作为首辅,他站起身,恭声道:“臣以为,北海总督之职,须得军、政共重,不仅要能抵挡满清反扑,还得治理北海其地。


臣以为,吏部右侍郎赵郎星为人谨慎小心,历任知府、巡抚,民事娴熟,又粗通军务,可委其任。”


皇帝面色不变,看向了冯显宗。


后者不敢马虎,忙起身道:“臣以为首辅所言不差,文武俱全才能镇住那群鞑子们,臣以为赵侍郎固好,但仍有一人强于他,或者说是最合适。”


“哦?谁?”


朱谊汐来了兴致。


“刑部侍郎王夫之。”


谈到其人,冯显宗可谓是滔滔不绝:“其人时称为疤脸进士,为人廉洁,更是屡次考评为优,历任地方、朝廷,昔日担任知县,就干指挥巡防营平定水匪,使得地方安宁……”


“臣以为,其性格果敢,仁孝闻名,实乃最佳人选。”


听到其言语,朱谋暗叫不好。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皇帝曾经夜访文渊阁,就曾夸赞过王夫之,比赵郎星强了不止一筹。


堵胤锡这时候则插了一刀:“臣也以为王夫之甚好。”


到了阎应元,他只能道:“臣汗颜,心中并无人选。”


二比一。


朱谋愤恨地看了一眼阎应元,对其的恨意超过了冯显宗和堵胤锡二人。


阎应元余光见之,心头一紧,暗叹不止。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装作没看到。


皇帝思量着二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下方四人的眼神交流。


“就是王夫之吧!”


“陛下圣明!”


几人附和着。


旋即,又说起了漠北将军的人选。


对此,大获全胜的冯显宗几人并没太争,朱谋举荐的庐州侯熊英杰成了漠北将军。


围绕着科尔沁将军,最后皇帝考虑到镇抚的效果,所以让察哈尔总兵王纯青担任。


察哈尔则一日不能没总督,其临近京畿的重要性,故而堵胤锡举荐了前吕宋总督,如今的礼部左侍郎金堡。


这般一来,大明拥有两京,二十五省,四大将军府(吉林、黑龙江、漠北、科尔沁),三大总督府(察哈尔、吕宋、北海),拢共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单位。


同时要注意的是,总督府和总督是两个概念。


总督府基本在边疆,属于军政一把抓,是当地的一把手,权力较大,也比较自由,一般不设巡抚。


而总督,如陕甘总督,两广总督,则主要负责一省或者数省的军事,对于麾下的巡抚,布政使等官,不具有领导权,只能要求其配合。


两种总督在官衔上的区别很大。


边疆总督一般都加有都察院右都御史衔,而内地总督则多加兵部侍郎,或者尚书衔。


将军府和总督府的区别在于,将军府下面有设布政使,学政等官,可以说是加强版的巡抚;而总督府是军政一把抓,只有六厅理政,属于佐贰官,权力更为集中。


将军可以应急指挥军队,镇压叛乱,对于底下的官员具有监察权,但没有任免权。


在独立上,则是总督府大于将军府大于总督。


财政上,则都是五五上缴,甚至因为赋税,还能三七开,较内地的自留更大些。


可以说,总督府才算是真切的封疆大吏。


不给权力不行,在没有电报电话的年代,如果事事请奏,黄花菜都凉了,专断之权是必不可少的。


故而,将军多用武将,总督则是文人。


接着,又商议起了对于北海之战的封赏。


作为主帅的陈东覆灭满清之奉京府,拿下北海,立下大功,足以晋封为公爵。


皇帝思量片刻,才道:“就为平国公吧!”


“食邑,就为五千户(年禄五千石、五千块)。”


国公的门槛就是五千石,最高万石。


陈东这灭国之功,到底还是有些虚,五千石就很适合了。


“至于东昌侯曾英,其千里迢迢保障后勤补给,功勋卓著,就晋为昌国公吧!”


这自然是没人敢有异议的。


毕竟是太子的老丈人,又戍边多年,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国公并不过分。


旋即则又议论起来侯爵。


这场的晋封为侯爵的并不多,只有一个石柱伯马万年罢了。


盖因为这场战事准备时间过长,而结束的又太短,满清逃得飞快,基本上属于一战定乾坤。


能够支持两个公爵,基本上是各种恩眷人情了,不然的话一个都勉强。


“不愧是秦良玉老夫人的孙子,马万年不错,就晋为彰德侯吧,食邑四千户。”


接下来的伯、子、男,乃至于校尉们,都属于兵部进行核对,以防错漏罢了。


内阁进行监督,皇帝只要盖章就行了。


勋贵之中,伯爵才能让皇帝看一眼,侯爵才能记在心里,国公才会挂念。


讨论了些许国事,升官的升官,补缺的补缺,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四品以上的官员选拔,皇帝必须要过。


快一个时辰,其才结束。


罢了,皇帝也没宴请的他们,就各自散了。


回到文渊阁,仅仅是一个上午,通政使就使人送来了两大筐奏疏。


地方和中央,各色都有。


内阁中书们按照轻重缓急,以及阁老们各自分管的部门分类,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朱谋看着眼前堆成的小山,冷笑一声:“奏疏仍旧,只是故人改。”


言罢,他埋首其中。


而冯显宗三人回到文渊阁后,相继无言。


阎应元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一路上,他几次三番的想要靠近朱首辅,则屡次被拒绝,很显然是友尽了。


“今日我虽未表态,但也没反对,留了一丝体面,何故如何?”


“若是无我,葵相啊,你是孤掌难鸣了。”


按照常理来,就算是他背叛了,也应当确认人一番,谁知这位朱首辅就不管不顾地给他划了道。


如今逼他靠近冯显宗。


利益交换罢了,我也不是你的下属啊!


散衙后,朱谋回到府中,气愤难平。


他进了书房,独自研磨,铺开宣纸,就是一番书写……


而在阎应元回到府邸时,其门口排队等候的人群,已经成了上百步的长龙。


他换了一身衣衫,刚出来就见管家道:“刑部侍郎王夫之求见。”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讲规矩的都是先送上拜帖,说什么时候过来拜访,主人家做好准备。


这种突兀而来的就拜见的,属于冒昧,容易得罪人。


不过,对于王夫之,阎应元还是有雅量的。


“王夫之拜谢中堂。”


脸带疤痕的王夫之年仅五十,此时却精神奕奕,一板一眼。


“我这是为国举材罢了,而农,你是适合这个位置的,但这既是机遇,也同样具有危险。”


阎应元教诲道:“须得时刻谨慎,不得马虎。”


四川,成都府。


昔日恢宏的蜀王府被拆卸,沦为了一片平地,在其上建立起了许多豪宅。


在绍武七年,随着海关的逐步升高,皇帝看不上了曾经的蜀王田庄,命人各归原主,重新制定了田契。


由此,受惠的百姓达到了五万户,土地近十万顷。


几乎小半个成都府百姓了。


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即使割出重庆数府为重庆省,但四川的人口仍旧在持续增加。


及至绍武十九年底,四川总人口突破了八百万,向着九百万迫近。


由此,四川一片繁华,是做官的一等去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