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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不明的大厅里，气氛陡然变得凝滞，听着自家主神语气冷淡的质问，斯诺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属下，属下……”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多思考，想起某道身影，下意识咬紧牙关，然后躬身直言：“属下就是想杀了他！”
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在自家主神卡尔面前，他却完全不敢撒谎。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家主神的可怕……
“因为上次在他手中受辱之事？”卡尔看起来似乎毫不意外，只是继续淡淡地看着对方，声音平静。
“是。”斯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承认。
卡尔听着他的坦白，倒是也轻轻点了点头，又轻轻挑眉：“你有多恨他？”
“属下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斯诺闻言继续回道，但是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抑制不住的阴寒。
他的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就算是再保持着对卡尔的恭敬，那浓烈的恨意也再难掩饰！
他是死神卡尔的仆人，在死神卡尔面前，他永远恭敬卑微，鞍前马后，完全服从……但他心甘情愿。
因为他的一切都是死神卡尔赐予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仇恨与怒火！
他是死神的仆人，可是，他亦是神！
在冥河星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
他也是冥河文明无数生灵需要顶礼膜拜的高等生命，在整个已知宇宙也数得上的灾厄之神！
但是那一次！
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被华烨砍下头颅！碎尸万段！脑袋被华烨当球踢！他看着自己的神体被砍成一段又一段，然后被捏着头颅肆意羞辱！
最后被自家主神赎买回去，又被华烨拼图一样拼接起来，然后接着半截身子给对方掏材料！
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他恨！
他当然恨！
华烨！苏玛利！
他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把他们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卡尔看着他的恨意，眼里稍有感慨，心中自然了然，但也并没有开口安抚。
“所以你在吩咐饕餮军团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知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斯诺，声音平淡。
斯诺顿时心脏一跳！
“属下……”他直接半跪在地，连忙垂首：“属下当时只是以为，这点小事……应该并没有打扰您的必要。”
他的语气顿时惶恐，虽然他完全坦露自己的私心，但是他却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份私心很可能是出了问题，让自家主神察觉，又使其不悦……
卡尔闻言轻轻摇头，小事，的确是小事，相比于他内心的宏大计划来说，这的确是件小事。
斯诺虽然只是他的手下，但是毕竟负责着他麾下冥河的诸多事宜，自然不是事事都要报与他知道的……何况，当初斯诺应该也是看出来了，自己没心思帮他报仇。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卡尔闻言稍微恍然，轻轻点了点头，也算完全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的话，华烨等人应该是混在超神学院的。
而那个时候，华烨在斯诺眼里大概会是怎样的实力呢？
两个二代，加上一个一代或者二代的无用兽体，两把银刃，三艘没什么用的飞船。
就算实力再是上下浮动，只要华烨敢出现在饕餮与地球的战场上，军团混战，有心算无心之下，饕餮军团若是真想狙杀华烨，成功的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毕竟饕餮军团并不是普通的宇航文明，不仅他授予死亡赐福的大机甲战力不错，饕餮军团能够掏出来的弑神武，弑神狙击枪更是可以让神与超级战士翻车。
何况饕餮军团毁灭过的中等造神文明，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如果华烨仅仅是第二代的话，很可能一发弑神一号子弹就能让其授首。
除非华烨晋级第三代……但就算晋级第三代，也不是不可能被阴死。
何况一旦华烨晋级第三代……那反倒有趣了。
卡尔静静地看了跪地的斯诺一眼，心中倒是轻轻点了点头。
斯诺的想法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阴谋家，计划还算周密。
只是斯诺当时恐怕根本想不到，华烨会忽然走到今天的地步，他都始料未及，此刻还没看明白的地步。
“那后来呢？”卡尔又淡淡地看了斯诺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天使在银河系的大规模封堵，华烨大摇又大摆降临地球巨峡号，又很可能抵挡了一次天使强势的围剿？”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华烨如今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是仅凭天使在银河系的举动，后来他们并没能及时观测的天使与华烨之战，以及华烨后来再次安然回到巨峡号的信息等……
他们多少也明白华烨如今至少有了一定的实力，或者手段，与天使暂时停战。
“属下……属下知道，只是的确并没有再下令拦截之前的示意，”斯诺闻言坦言解释，又继续道：“但是，我神，属下只是暗示饕餮军团，并没让他们大张旗鼓，号令声杀……”
“但是华烨已经知道了。”卡尔摇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直至此时，他心中的所有拼图都拼上了。
唯独对于华烨的认知模糊一片……
“啊！这……”斯诺闻言一愣，显然，他并没料到这一点。
“华烨不知道是真的有闲心，还是有什么新的倚仗，他监听了饕餮先锋军团的信息，对于饕餮先锋军团内部的交流了解得事无巨细，有关于饕餮们提到伱和狙杀计划的部分，他全部了如指掌。”卡尔看着斯诺，继续道，也不意外对方脸上的意外。
因为这一点的确很难预料。
毕竟就算是单体的三代神体，想要对饕餮军团做到这样全面的隔空监听，也是很难很累的，搞不好都会宕机。
如果华烨真是仅凭神体，那他就是真有闲心……
斯诺一脸茫然，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发强烈。
“所以他联系到了我，并质问了我，言辞恶劣……”卡尔挑了挑眉，看着斯诺，轻描淡写：“我不得不给予他一份半的神体材料作为补偿，化解误会，或者说，是他硬从我这里讹去的。”
斯诺只觉脑袋嗡的一下，心脏停滞，瞳孔收缩！
“我神！”下一秒，斯诺直接完全跪倒，羞愧万分：“属下万死！属下真的不知道……”
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一次本该不留痕迹的狙杀，时事变化，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仅是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让自家主神失去的材料，还有……主辱臣死！
“我神，属下愿意以死赎罪！”他悲声叩首。
“你死了，我还得花时间复活你，”不料，卡尔却是呵了一声摇头：“我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他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处罚斯诺。
没那心情。
斯诺愕然，茫然地抬起头来，除了羞愧与心中对华烨的恨意之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后没必要的话，别去找他的麻烦，”卡尔却是不再看他，而且轻飘飘地继续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没有为你报仇的想法。”
一边说着，他无所谓地挑了挑嘴角：“反正现在是没有……行了，没事，起来吧。”
其实有些事他虽然不说出来，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斯诺之所以如此轻易派人对付华烨，除了轻视华烨之外，最关键的还是，斯诺并不知道他对华烨的态度。
斯诺闻言，惭愧着默默点头，依言站起身来，然后恭敬躬身：“谢我神恕罪……”
然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消化这一阵的诸多信息。
“对了，今后还是该加强对银河系与华烨等信息的收集，”卡尔想了想，倒是又开口吩咐道：“首先收集汇总这次战役的所有信息，报给我……等一下你就去一趟，尽量完善些，最好再想办法了解一下华烨与天使的关系情况。”
他说着，脑海中倒是又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那诡异的左拥右抱的一幕……
在此之前，就算收到华烨脱离天使包围的消息，归来后可能与天使对抗短暂占优的消息，他都没觉得对这些消息的了解不清晰有多大问题。
以至于他现在也不了解华烨的具体实力，以及最近经历，只是大致判断，也觉得不算坏处。
但是……
倒是斯诺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的同时，却也稍微意外对方此次命令的啰嗦……或者说详细。
这是以前很少见的。
“对了，索顿现在的状况如何了？”不过下一秒，卡尔又问出了让他稍微意外的问题。
“半个月前直接交到饕餮军团手里的，现在被饕餮们放养在火星。”斯诺想了想，利落回道。
“嗯。”卡尔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上方某处。
斯诺也下意识看去，大厅的棚顶自然是封闭的，但是他知道，那里的方向，天空上，其实正悬停着一名单马尾的天使战士。
大概不到一个月前来的。
华烨忽然消失于银河系之后。
“行了，你先去吧。”卡尔不再多言，轻轻挥了挥手。
“是。”斯诺恭敬应诺，躬身退去。
片刻后，幽暗的大厅里，只剩下卡尔一人静静地坐在长案后，静静思考起近来诸多有关华烨的信息。
尤其是……那左拥右抱的一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某种可能性莫名浮现，却是直接被他甩出脑海。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那么诡异的可能。
“只是，这看起来已经不太像一条好狗了……”思来想去，他却是忍不住眯了眯眼。
尽管现在想这种事似乎还有些遥远，而且华烨对于现状除了影响混乱之外，应该是有益于他的，但是……过于精明的狗，真的就不是一条好狗了。
“华烨，地球……”他眯着眼静静计算，只是越算，却是越发忍不住皱眉。
烛火摇动，寂静无声。
……
“感谢卡尔老铁送来的五支弑神矛！”
银河系地球，天河战场。
鹤熙和天使彦对于华烨财运的无语还未消化，华烨却是看着眼前的五支闪烁诡异红光的黑色长矛，呵呵一乐。
鹤熙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白眼都翻给他了，翻着白眼连连摇头，又看向一旁：“天使彦，要不你就舍身取义吧，你先想办法紧紧笼络住他，我负责背信弃义，偷偷通知凯莎尽快赶来……”
天使彦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