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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年，戴思璐再次来到禹司辰的公寓。
她以为十年过去了，禹司辰或许已经换了住处。即便是没有更换住处，公寓里的摆设应当也已经大改。
可直到此刻站在公寓的客厅里，看着熟悉的摆设，戴思璐才知道禹司辰是个多么念旧且长情的人。
戴思璐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开口问问禹司辰，订婚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跟其他女人订婚，然后结婚生子了吗？
可是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不论是什么样的答案，都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
“傻站着干什么？浴室还记得在哪吗？”
戴思璐迟疑着点了下头，然后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禹司辰看着她进了浴室，听到浴室的水声响起后，才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冷静，他的心脏在鼓噪，他的血液在沸腾，试图寻找一个发泄口。
许久后，禹司辰才渐渐恢复冷静。把头发往脑后一抹，转身去了次卧的卫生间。
禹司辰没洗多久，只是打开热水冲了冲。回到主卧刚换好衣服，浴室里的水声便停了下来。
禹司辰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等着戴思璐叫自己。
只是等了大概有五分钟，也没听到戴思璐喊他。甚至浴室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禹司辰坐不住了，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洗好了吗？”
隔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戴思璐的声音，小声地回答道：“洗好了。我没衣服。”
禹司辰顿时心头一股郁气，“我如果不敲门问，你是准备在里面躲一辈子吗？”
戴思璐没说话，禹司辰深吸一口气，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女士睡衣回到浴室门口。
“衣服放在门口，我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管戴思璐是什么反应，将睡衣在门口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了主卧。
戴思璐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关门声，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的门，将放在门口的睡衣拿进去后又重新关上了门。
看清楚手上睡衣的样子后，戴思璐瞳孔又是一阵颤抖。
这睡衣，跟她十年前穿的样式一样。
戴思璐颤抖着手翻开睡衣的衣领，看到上面熟悉的刺绣后，戴思璐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十年前的衣服，禹司辰保存到现在，而且保存的这么好。如果不是看到熟悉的刺绣，她甚至以为这件是新买的。
禹司辰在厨房里煮着姜汤，出神地盯着锅里的汤，直到一锅汤都煮好。戴思璐才收拾好出来，正好看到禹司辰端着姜汤从厨房出来。
“好了？把姜汤喝了。”禹司辰说着，把手里的姜汤递给她。
戴思璐接过，“谢谢。”
禹司辰没说话。
两人坐在桌边，一人一碗姜汤，彼此沉默。
禹司辰喝完自己碗里的姜汤后，看向戴思璐。看着她身上的睡衣，问道：“衣服还合身吗？我这里没准备其他睡衣。”
“嗯，合身的。”甚至还有些大了。
十年过去，她的睡衣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可她却比十年前更加消瘦。
禹司辰看着明显大了一圈的睡衣，眉心紧跟着皱了起来，又很快放松。
戴思璐这一碗姜汤喝的极慢，似乎在害怕姜汤喝完以后会面对禹司辰的盘问。
在车上突如其来的脆弱，让她选择暂时放任自己一次。可是真的到了这里，面对禹司辰后，清醒以后的戴思璐就后悔了。
如果与禹司辰问起她这十年的事情，她该怎么回答？
如果禹司辰知道了小繁星的事情，她要怎么解释？
可是不管喝得多慢，姜汤总归有见底的时候。
戴思璐放下空碗，踌躇地看向禹司辰，“我……”
“喝完了就早点休息吧，客房的床我已经收拾好了。”
禹司辰说着，收起桌上的碗，转身进了厨房。
戴思璐惊愕地看着禹司辰的背影，不敢相信禹司辰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禹司辰把两个碗洗干净后，便转身准备回房间休息。看到还坐在客厅望着自己的戴思璐，说道：“早点休息。”
然后就径直走向主卧。
“你……”戴思璐站起身，冲着禹司辰问道，“你不问我吗？”
禹司辰背对着戴思璐，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
“你想说吗？”
戴思璐抿嘴，没有回答。
须臾后，禹司辰道：“早点休息吧，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我等得起。”
说完便进了房间，门在戴思璐的面前轻轻关上。
戴思璐看着紧闭的房门，浑身的力气一泄，坐回身后的椅子上。
趴在桌上许久，才缓缓抬头，起身去了次卧。
他等得起？
他还有几个十年能继续等她？
她又有几个十年配让他一直等？
真傻。
戴思璐不知道该说谁傻？
……
这场雨从傍晚时分下到了半夜，雨势越来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
半夜，一阵响彻天地的雷声在窗前轰然炸响。
戴思璐被雷声惊醒，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影。
“谁？”戴思璐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伸手去开灯。
被对方一把钳制住。
戴思璐立刻挣扎，却听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我。”
恰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禹司辰的脸。
戴思璐惊愕地看着禹司辰，“你……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禹司辰解释道：“我听到打雷声，怕你害怕，过来看看。”
戴思璐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噎了棉花，呼吸开始变的有些艰涩。
禹司辰缓缓戴思璐的手坐直身体，就在戴思璐以为他会就此离开时，却突然听到禹司辰问道：“繁星是谁？”
戴思璐瞳孔一阵紧缩。
“什……什么繁星？我不知道。”
“你刚才做梦，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戴思璐愕然，并没有怀疑禹司辰的话。因为她确实经常梦到小繁星，她只是懊恼，为什么会被禹司辰听到她说梦话。
禹司辰等了一会儿，不见戴思璐回答，并未逼问，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戴思璐突然喊住她。
“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