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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寒门枭士 > 第19章 是非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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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你休要空口白牙诬蔑本少爷,本少爷何时欠你银子了?”


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周康,见云逸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连忙出言撇清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盗取刘夫子诗词的呢?”


云逸面沉如水,语气冰冷。


一边喝问,一边朝着周康步步逼近。


这股气势,瞬间让周康想到了被云逸拿着柴刀追砍时的场景。


那时的云逸满脸鲜血,状如疯魔,宛如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一时间周康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我是在酒楼听别人说的……”


摄于云逸的气势,周康眼见退无可退,只得把自己的消息来源说了出来。


那几位族老在听了周康的话后,瞬间面色铁青的望向了云山。


而围观的人群,在听了周康的回答后,不由也是一愣,随即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还以为他有证据呢!原来只是道听途说啊!”


“族长也真是的,就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言,居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无风不起浪,莫非刘夫子还能说谎不成?”


“我看那传言未必出自刘夫子之口。”


……


至于云山,此时早已被周康的话震惊的呆立当场。


周康来找他时,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他原以为周康手里,肯定有云逸盗用刘夫子诗词的证据。


可如今看来,这小子原来只是空口白牙。


亏自己还如此信任于他。


竖子害我啊!


云山面色一苦,望向周康的眼神不由也哀怨起来。


其实这事说来,还真不能把责任全丢给周康。


自从上次被云逸拎着柴刀吓尿后,他便把云逸给记恨上了。


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云逸报复。


可由于云逸是读书人,而他周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商贾之家。


在等级森严的大周王朝,周家自然不敢把身为读书人的云逸得罪的太死。


毕竟当初云逸之所以拿着柴刀追砍周康,也是因为周康先打人在先。


若是云逸去县衙报官,周康肯定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所以周家家主周旺财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一直压着周康不让他去报复云逸。


昨日周康在自家酒楼吃饭时,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云逸。


一番打听之下,这才得知云逸不但被刘夫子除了名,而且把十里八乡的夫子都得罪了个遍。


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云逸彻底断绝了继续读书的可能?


一念至此,周康的心思不由便活络了起来。


而这次,周旺财也没有再拦着儿子。


周康本想着继续上门催债,可是考虑到云逸刚刚得了五两赏银。


若是想要逼迫沈幼薇就范,那就得先把云逸打落尘埃。


在经过一番调查后,周康了解到云逸不但有三间破屋,而且手里还有几亩肥田。


若是自己逼迫太紧,云逸也是可以卖了田产还债的。


正当周康一筹莫展之际,他又打听到族长云山的孙子也到了开蒙的年纪。


于是周康便把主意打到了云山的身上。


他先是借着通传消息和云山搭上了线,随后又有意无意的提出,会帮他孙子搞定学堂的事情。


而此时的云山正为那几亩田地发愁,在听了周康带来的消息后,自然欣喜若狂。


于是便有了逼迫云逸交出田产的戏码。


至于云逸盗用刘夫子诗词的传言,也只是刘夫子故意传出来混淆视听的。


那日云逸离开学堂后,刘夫子越想越担心。


如果他识人不明的事情流传出去,恐怕他的学堂也就办到头了。


忧心之下,刘夫子便想到了一个计策。


这几日他一直对外散播说,云逸在诗会上拔得头筹的《江雪》,乃是他冬日游江时,偶有所感作出来的诗词。


这首诗一直放在他的案几之上,却不知何时被云逸偷偷看了去。


一时间,刘夫子宁可自污名声,也要保护犯错学子的高大形象便传播开来。


由于云逸的人员很差,再加上有刘夫子在冷眼旁观,学堂里知道真相的学子自然不敢泄露实情。


而那几位争抢云逸的夫子,由于被云逸当众驳了面子,也是怀恨在心。


为了挽回所谓的面子,做起落井下石的事情自然毫无压力。


其中的是非曲直,云逸自然懒得理会。


此时既然知道周康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如果不痛打落水狗,那他也就不是云逸了。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在诬蔑我了?”


云逸虽然在朝着周康说话,可眼神却已经望向了云山和几位族老。


只见他似笑非笑,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云逸,就算你是因为交不起束脩被退学的,那也是被夫子退学了。”


“你一个连学堂都去不起的人,自然也就失去了读书人的待遇。”


“我如今按照规矩收回你的田产,也是理所应当。”


云山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不过他到底做了这么多年族长,在稍稍愣神之后,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只要他抓住云逸无法再继续读书的由头,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那几亩田产收回。


“谁说我不读书了?”


云逸并没有搭理面沉如水的云山,反而再次反问道。


“你连私塾的钱都交不起,如今更是把十里八乡的夫子都得罪了个遍,你还如何读书?”


“我如何读书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今距离明年县试,也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云山毕竟是族长,而云逸目前还没有搬到城里的资本,此时与村里闹僵并非明智之举。


如今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是非曲直,云逸也不准备继续僵持下去了。


只要再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如何赌?”


云山见云逸主动递出了台阶,当然也不敢再继续纠缠。


否则就算他今天能把那几亩田产收回,恐怕在村子里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


“明年县试,若我侥幸通过,那我家的田产,任我处置。”


“那你若是考不过呢?”


“那到时不用族长你费心,我云逸自当把田契双手奉上。”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如此,那就请族老和各位宗亲做个见证吧!”


“可以。”


二人商定了赌约的内容,便让人找来纸笔写了一份契约。


云逸和云山各自在契约上签了字,便把契约交到了族老的手中。


云山已经认定云逸肯定无法通过县试,所以也就不再逼迫云逸。


毕竟如果事情做的太绝,确实会惹人非议。


而围观的人群,见没有了热闹看,也纷纷三三两两的离去。


周康见云逸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危局,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继续停留。


万一云山他们回过神来,再来找他周康的麻烦。


那可真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当周康悻悻然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却被云逸冰冷的声音定在了当场。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