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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丹丹要是不想就不会和我那么好了，她一个女孩子……”
“跟你好？跟你好什么了？好好好，就算你们俩现在是在处对象，除了你们自己，还有人知道吗？如果她真的想跟你确定关系定下来，为什么其他人不知情？”
瞿向天愤怒地问。
“那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女孩子要面子……”
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瞿婶打断了。
她听到现在也忍不住了：“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样，我们也是一确定关系就告诉父母长辈，还有四周的亲戚朋友了，哪里还……还能这样偷偷摸摸的？”
就算他们俩当时是双方父母介绍，村里书记做媒，那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现在时代不同了，崇尚自由恋爱，但结婚总归是人生大事，怎么可能确定了关系还要保密的？
瞿婶想了想，说了句最现实的公道话：“只有见不得光的关系才要保密的。她虽然是女孩子，可你们年轻人不都说了，什么恋爱自由嘛？既然这样，公开恋爱对象算什么丢人？”
“这……”瞿伟航哑口无言。
因为就连他都无法替田丹自圆其说。
“算了吧，认清现实好了，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咱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钱，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难道人家不喜欢你，你还要上赶着去倒贴？”
瞿向天冷哼两声，“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瞿伟航懵了。
他还沉浸在前段时间和女孩子甜蜜恋爱的阶段中。
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切说变就变，让他无法接受。
瞿向天动作很快，压根不给儿子反应的机会，在他看来，人生就这么点子事，少折腾少麻烦才是最好的。
被他看中的姑娘倒也争气，说话的第二天就通过了厂里的考核，下周就来总厂报道。
他将这个消息和姑娘的一张照片交给儿子，严肃地叮嘱道：“你不准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照片上的女孩气质端庄，倒也长得不差，只不过看着没有田丹有朝气活泼，显得老成许多。
瞿伟航嘴角动了动，接过照片，没吭声。
田丹最先出院，稍稍调理了几天就去厂里复工上班了。
她一改之前对瞿伟航的热情，就像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似的，整天就在车间、办公室和职工食堂间走动，别的地方一概不去。
这就大大降低了她和瞿伟航见面的机会。
人家男同志也不是傻瓜，被父亲呵斥一通，转头又看见田丹这样避嫌的举动，瞿伟航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些难过，又有些释怀……
瞿伟航到底没有钻牛角尖，毕竟有些事情说明白就没意思了。
后来的几天里，他不是没有碰见田丹。
但对方连他的眼神都回避，甚至连个目光都不给。
瞿伟航有些时候都在想，是不是之前那段甜蜜温馨的时光都是自己在做梦。
李旭峰见他每天情绪低沉，就找些适合他的事情给他做，顺便再教他一些新的知识，努力让瞿伟航在厂里的时间变得充实起来。
按照李旭峰自己的生活经验，人只要忙起来就没空去东想西想了。
事实证明了，这样的做法很有用，瞿伟航很快从之前那种颓废中走出来，反而比之前更专心于工作。
这让李旭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说句不太正确的话，从这个角度来看，田丹给瞿伟航带来的也未必都是坏事。
很快，那个远道而来的姑娘终于抵达总厂门口。
接到老爹通知的瞿伟航木木地去门外接人。
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段高挑结实的女孩，她手里提着一只水红色的编织袋，里面装了鼓鼓的都是东西。
太阳大了，她还戴了一顶干净的草帽，不是很精致，看起来土土的。
瞿伟航到她跟前，她咧开嘴一笑：“你就是瞿伟航同志吧？我叫金楠，你好。”
她窘促地伸出一只手，笑容更灿烂了。
金楠的肤色偏小麦色，那双眼睛倒是亮晶晶，黑白分明。
原本瞿伟航以为自己会很不喜欢这样看着脏脏的女孩，没想到触到她的眼睛时，他竟然没有那么反感，还主动上前帮她拿行李。
“谢谢你啊，你人真好。”
金楠笑呵呵，“瞿伯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你真的能来接我。对了，咱俩的事情瞿伯跟你说了吧？”
这姑娘比想象中更直接，倒让瞿伟航有点不知所措。
他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是这样想的，我呢个人条件不是很好，家里比较穷。因为之前拉扯弟妹读书嘛，我个人问题就拖了下来，现在我已经二十七了，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不过没关系，我有手有脚，能挣钱养活自己。如果你要是没看上我，可以直接跟我说。”
金楠的普通话不是很好，但她表达欲很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
如此简单直白，瞿伟航心里微微一动。
“没有看不上……我爸的意思是让我们先接触接触。”
“那你的意思呢？”
“我……觉得你还不错，能从阳城县调到总厂，你比我厉害。”这话是真心话，瞿伟航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脸皮白，这一害羞整张脸都粉扑扑的。
金楠笑了：“瞿伯在我面前把你贬得一无是处，不过我觉得你还行，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你跟我很像啊，咱们俩都不错。”
瞿伟航被她笑得挠挠头皮，也咧开嘴，心情莫名有些放晴。
两人边聊边走，他先送姑娘去厂区宿舍。
这也是瞿向天安排的。
今天是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总要让他们多点了解彼此的机会。
刚把金楠送进女职工宿舍区，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让瞿伟航心头咯噔一下——那是田丹。
金楠一眼就看出他的异常，笑了：“就是她吗？之前你喜欢，但是没看上你的姑娘。”
瞿伟航皱眉低下头：“不认识。”
“不认识也好，人嘛就这么几十年，不认识的人就让她过去好了。”
田丹从他身边经过，刚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