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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态度？就是这个态度，这段日子我也忍够了，我索性跟你有话直说好了。”
郑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快步走到严朝面前。
灯光从她的后脑勺照过来，将那张依然姣好的脸蛋笼在一层阴影里，只有她的双眸那样明亮，隐隐透着寒光。
“你工作上不顺利，那是因为我吗？你为什么回家总是把一肚子怨气撒在我身上？我欠你的吗？”
“这些日子你每每回来都是这个态度，不是地板不干净，就是卫生间的东西放着碍你的眼了。没错，我今天就是不想做晚饭，怎么了？有哪条规定说一定得由妻子做饭的吗？我今天忙，工作多，我不做怎么了？有罪吗？”
郑玫越说越生气，把这些天的憋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还有，因为我知道做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你心情不好的话，还是会从其他地方挑我的毛病。与其这样，我干嘛要劳心劳力？我不累吗？我非要回来又做事又挨你的白眼？”
她冷笑两声，“严朝，你在乎那么多，觉得我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吗？你是完美的丈夫吗？在我眼里，你就真的十全十全，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吗？”
说着，她已经泪流满面。
郑玫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声音一阵哽咽。
严朝没想到自己闹个脾气而已，居然换来了妻子这么大的反应。
刚刚那一番话已经把他给说傻了。
迟疑几秒，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嘟囔两句：“不想做就不坐呗，说这么多难听的话给谁听呢。”
“给你听！”
郑玫忍无可忍，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他摔打过去。
她的头发都乱了，两眼赤红，里面都是不甘愤怒和委屈。
看到丈夫依然有些不耐，似乎还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时，郑玫觉得支撑自己这些天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男人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回避和无视她的话。
这样的婚姻要来干嘛呢？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更不是农村里那些没有读过书，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一天都忍不下去。
眼底的火苗渐渐平息了，郑玫深吸一口气，似乎平静了下来。
严朝见她没有再开口，还以为是对方服软了。
他冷哼两声：“以后不想做饭给我留个纸条，我出去吃，不会来麻烦你的。”
郑玫冷眼看他几秒，轻笑起来：“算了吧严朝，不过了，咱们到此为止，我明天会把离婚协议书给你送来，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那是你的自由。”
丢下这句话，她一头冲进房间，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拖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严朝目瞪口呆。
刚才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耳边是郑玫那噔噔作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几分钟后，他才茫然地回过神来：“什么玩意……离婚？”
夜色茫茫，时间指向了深夜十一点。
李旭峰等在路边，眼巴巴地望着国家医疗中心的大门口。
过了一会儿，张小花纤细的身影出现，他嘴角立马上扬，迫不及待地追过去：“怎么到现在才出来？”
“哎……实验的数据出了点问题，不能留到明天早上，必须现在解决。”她的脸上有些疲惫，不过神色还算愉悦。
“都解决了吗？”
“嗯。”她轻轻点头，“你干嘛还来接我呀，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不是要上班？”
“你也晓得现在晚啊，我怎么放心你一个女人走夜路？”
李旭峰骑上自行车，“来，咱们回家。”
张小花跳上车后座，双手紧紧扣在丈夫的腰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家走。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张小花有点累，但心里却满足不已，这样的生活才是她理想中的。一家子和和美美地在一块过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互看不顺眼，有的只是零零碎碎的日常。
夫妻俩正聊着，突然李旭峰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等等，前头好像不太对，我听到声音了。”
李旭峰赶忙将车停下，让张小花守在光亮的路灯下，然后自己轻手轻脚探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张小花见状心都悬了起来。
没等她开口阻拦，只听李旭峰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顿时巷子里一片四散逃离，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明显。
张小花哪里还能等得了，她藏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把钥匙，将锋利的一头对准朝外，慢慢地靠近。
“峰子，出啥事了？不要紧吧？”
几秒后，李旭峰扶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走了出来。
张小花赶紧跑过去，这一看把她都惊呆了。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衣着高档，只是被撕坏了不少地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除了泪还有血，嘴巴一周红红的，看样子之前被人用胶布封住了，所以才不能呼救。
“赶紧报警啊！”张小花催促。
李旭峰忙不迭地到处找小卖部，想打电话。
这时，那女人却拦住了张小花：“别，不要……”
她拼命摇着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这可不是小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不能报警，这样太丢人了，我、我以后就没办法在城里过下去了。”她的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没办法，在要求看了女人身份证之后，张小花和李旭峰将人带回了家。
家里两位长辈都还没睡下。
两个孩子没到家，她们俩都睡不着。
孩子们回来了，却又多了一个人，她们就更睡不着了。
楼下的客厅里亮着灯，白柳安拿出医药箱先给这个女人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洗干净了手和脸，大家才发现这是个成熟女性，三十来岁，样貌出挑，身边还拿着一个快被摔坏的行李箱。
“谢谢你们……救了我。”她哽咽着，“我叫郑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