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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张小花也被陈丽娜这一番操作闹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我是各种手续都办好了才告诉你的。”陈丽娜的笑容透着几分苦涩，“你是第一个。”
“……你父母知道吗？”
“当然，他们也支持我，现在出国可是大热的，多少人想出去都没机会呢。我好歹当初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上央医的，应该不比别人笨吧，当然了跟你不能比。”
张小花勾起嘴角，想起大学里的往事，美好充实就像在做梦一样。
如果说这几年的学生生涯给张小花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知识，那么这几个好朋友就是最难忘的回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一定。”陈丽娜垂下眼睑，“在我离开之前，你帮我约一下她们俩吧，我们几个碰个面吃个饭，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
“好。”
陈丽娜要出国的消息很快就被张小花告诉了其他两个人。
孙善芳一点都不意外，倒是陈曼梅惊讶不已。
“她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国啊？”
“人各有志，我相信丽娜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约好了时间，几人一起在品鲜居订了一个包间。
陈丽娜非要请客，但还是被张小花截胡了，她先去付了钱，让陈丽娜想花钱都没机会。
小小的包间是邵云雁给她们专门腾出来的。
就在走廊的尽头，安安静静，很适合女性朋友聊天吃饭。
陈丽娜和张小花一起来的。
孙善芳紧跟其后，倒是陈曼梅来得最晚。
她一进门就笑着抱歉：“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婆婆那儿突然有点事情，让我过去一趟。”
“现在没事了吧？”张小花问。
“没事没事，家里冰箱坏了，我给她找了人去修。整天给我们两口子打电话有什么用呀？我们哪里会修这个？老太太就是这样，还好啊身边还有我公公陪着，要不然还得烦呢。”
陈曼梅明显比刚毕业那会儿沧桑了一些，但她却很快活，眉眼都透着对生活的向往。
四个人落座，点了菜后就聊开了。
许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张小花也觉得心头满足，忍不住喝了两杯。
陈丽娜话不多，但是喝得比谁都多。
不知不觉，她面前的一瓶酒都被干空了。
陈曼梅连忙说：“丽娜，你可不能再喝了，这么喝下去当心又胃不舒服，你忘了之前了？”
说着，她将陈丽娜刚刚拿上来的一瓶酒直接撤走，半点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陈丽娜用胳膊撑着脸，双颊微红：“哪就喝多了，就一点点。”
“真的不能再喝了，这酒虽然养生，但也不能过量。”张小花正色说，“多吃点菜，回头你去了国外可就吃不上这么美味的中餐了，赶紧多吃些。”
孙善芳不动声色地给陈丽娜盛了一碗肉汤。
乳白色的汤汁冒着热气，扑面而来都是浓香。
孙善芳说：“喝点吧，你也会舒服些，等会让人上点米饭，我们都是自己人了，不兴劝酒那一道啊。”
陈丽娜捧着碗，眼眶都红了：“以前在宿舍里的时候，就是善芳最会照顾人，现在也一样。”
“哪有，我就是习惯而已。倒是你，出了国有什么不适应不开心的，都要自己承受，千万别硬扛着。我跟小花她们不一样……”
孙善芳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另外两人，“我呢，胆子小，又没什么太高远的志向，只向着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像今天这样，能把工作和家都安在省城，已经是我理想中的生活了。所以呢，丽娜，你出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万一……”
她顿了顿，“我是说万一你在那边过得不如意的话，就早点回来。这儿有你的家人也有朋友，你说是吧？”
一番话说得陈丽娜终于落泪了。
她捧着那碗汤，泣不成声。
四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彼此，直到陈丽娜稳住了情绪，将那碗汤全部喝完。
吃完饭，陈丽娜叫住大家：“我走的那天，你们能来送送我吗？”
“那是肯定的呀。”陈曼梅一口应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机票买好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她笑了笑。
大家约好后各自回家。
张小花回到房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她洗了个澡，又检查一下女儿的功课，这才懒懒地躺在床上。
李旭峰下班回来了。
他习惯性从楼下进门，先跟两个妈寒暄一通，然后再上楼。
听着丈夫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只觉得内心分外踏实。
“回来了？”
“喝酒了？”
夫妻俩一打照面，同时开口。
张小花笑了：“嗯，喝了一点，今天算是给丽娜送别，她要出国了。”
“出国？那也蛮不错的，我们厂子里之前还有人要出国呢。只可惜，家里父母不同意，说什么都不让他辞了铁饭碗出去闯荡。”
“你也想出国？”张小花笑问。
“哪儿呀，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我现在带的徒弟。我说句实在话，这小子就不是干咱们这一行的料，每天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早上教的东西到中午就忘了，同样的操作别人做三四次就能记住，他呢连着一周还做的歪七扭八的。”
提起这个，李旭峰就觉得肩头的担子不轻。
作为目前总厂的技术中坚力量，李旭峰接过瞿向天的班，一直做的不错。
厂里也让他带徒弟，前前后后带了好几个出来，分配到其他部门也都表现得可圈可点。
直到遇见现在这个徒弟，他愁得头都大了。
张小花轻轻抚了抚丈夫的后背：“那就是他心不在这上面，当然学不好。”
“可不是嘛！所以我觉得这小子想出国继续读书，说不定也是条出路，反正在厂里这么混日子，如果不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那可就说不准了，搞不好是个大篓子。”
李旭峰念叨完，收起话头，“别说我啦，你们几个今天聚得怎么样？陈丽娜出国……是因为闻阳波要和孙善芳结婚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