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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被丈夫压了一头，心头火气直冒。
转脸看见包庆国的脸色和眼神，她喉咙里咕咚一声，没音了。
包庆国打圆场：“别听你妈说什么，她昨晚上没睡好，起床气还没过去呢。来来来，小张家里坐，别客气哈。”
茶几上已经堆满了水果瓜子，还有热腾腾的茶。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喏，这些都是平时琼英爱吃的，你也尝尝吧。”
“爸，他不挑食的，什么都喜欢。”包琼英见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郑思翻了个白眼进房间打电话去了。
房门咚的一声关上，吓了客厅里三人一跳。
包庆国心头不满，但不动声色，还笑着劝慰：“不要管你妈，她就那么个脾气，这些天在外头还好吧？”
“我是住在永年姐姐那边，原本我是想自己找个旅社的，但他们说不安全……刚好永年也不住他们家，他们那边还有空房间。”包琼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几天没事就行，等会在家里吃个饭，爸爸已经把菜都买好了。”
“叔叔，我来帮忙吧，我其实也会弄点小菜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手艺上不了档次就成。”张永年主动请缨。
“哈哈，好啊，那你就帮忙打打下手吧。”包庆国笑道。
张永年乐了：“那没问题。”
刚说完，包庆国正色道：“跟你开玩笑呢，你头回登门是贵客，哪里有让客人去厨房做事的道理，让琼英过来帮忙吧。”
“不了不了，要不我和琼英一起吧。”
一时间，客厅里热闹不已，张永年积极要求表现，最后包庆国也没办法。
厨房里位置不够，最后只有两个大男人在里面忙活，倒把包琼英落在客厅里看电视。
吱呀一声，房间门打开了。
郑思出来走到女儿面前坐下。
几日不见，母女俩的神色都淡淡的。
包琼英正在剥一颗花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郑思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她眼皮都没抬：“我已经工作了，总不能还跟孩子似的一直躲在爸妈的保护下吧。”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知道我讨厌你这个男朋友，你为什么还把人往家里带？”郑思压低声音，可怎么都压不住语气里的怒火。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帮郑雯雯收拾烂摊子，可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的感受？”
她说着抬眼盯着母亲，眼神似笑非笑。
郑思被噎得不轻：“你现在是要跟你妈对着干？”
“当然不是。”包琼英收回笑容，认真地看着母亲的眼睛，“我和张永年已经决定了，我们打算结婚。这次回来是尊重二老，提前跟你们说一下，不是商量，是通知。”
“你！”郑思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了算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人做主？这人配不上咱们家，你不要脸我要要呢！”
“你所谓配得上，无非就是你个人喜欢的。但你介绍的那些我都不喜欢，所以不可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张永年对我很好，或许，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婿，但却是我期待的丈夫。”
她顿了顿，继续说，“他知道自己学历不够，这些年也在努力弥补这些短板；他知道自己出身一般，所以拼命赚钱；他没有稳定单位，也没有福利分房，所以只能靠自己，现在房子买了存款也有了，和这样上进努力的男人一起生活，我觉得很好。”
“鬼迷了心窍啊你！他这种人天天在外面跑，鬼知道有没有外心，没个单位绑住他，以后出了什么事，你连哭都没地方哭。”郑思冲到女儿面前，几乎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不管，这女婿我不认可。”
“妈。”她深深从鼻息间叹了叹，“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做决定。”
“我不准！”郑思暴跳如雷。
见包琼英还在剥花生，她气得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掀翻在地。
巨响惊动了厨房里的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冲出来。
见郑思脸色铁青站在当场，包琼英依然坐着，纹丝未动。
张永年小心翼翼地试探：“没事儿吧？放着放着……我来收拾。”
“你也不准动！”郑思气呼呼，“姓张的，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才不会嫁给你！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包庆国脸色难看：“你这是闹什么？女儿带男朋友回来是好事，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怎么样了？是是是，你为女儿好，你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以后有什么问题，你负责吗？”郑思大声吼着。
“她都这么大了，难道不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吗？我们虽然是父母，但总归会老去的，你不能什么事都想插一手。”
“女儿的婚事，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能说了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跟封建社会一样呢？”包庆国觉得匪夷所思。
老两口正吵得不可开交，门突然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见到对方，郑思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两只老眼立马泪汪汪，刚刚还中气十足、高声骂人的架势荡然无存，她抹着眼角，一阵哽咽：“振英，你可回来了，你看看你爸你妹，这个家里……都快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回来的，正是包琼英的哥哥，包振英。
他冷眼瞥了一眼妹妹：“怎么搞的？你一在家里就惹妈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像个孝顺女儿吗？”
包琼英双手紧握，咬紧牙根：“我只是带我男朋友回来拜访父母。”
“妈不喜欢他，你带他回来就是故意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包振英走到郑思前面，大有维护之意，“爸，你也是的，为了一个外人这样欺负妈。你们几十年夫妻了，犯得着吗？”
他一边说一边横了张永年一眼。
“难道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妈满意，要她点头才可以吗？”包琼英不理解。
“没错，你是女儿，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做这些就是天经地义的，别惹妈妈不痛快。至于你——”包振英转向对张永年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你和我妹妹的事情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