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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捉住蔡洁的两只手。
她愤怒不已，拼命挣扎，但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过男人，她脸色涨得通红，依然没挣脱掉。突然，她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田振德的手腕上。
“啊——”
田振德疼得叫出声，惊动了门口的警察。
两人进来很快制服了癫狂的蔡洁。
田振德的手腕上多了一排牙印，血淋淋的，疼得他直喘气。他捂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疯了吧你？”
“我不好过，你们谁也不要好过！”她边哭边嚎，“我不答应离婚，谁也不能抛弃我！只有我挑拣别人的份，哪有你这样的人不要我的？我不答应，我不同意！！”
蔡洁情绪失控。
他们赶紧叫来医生。
好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披头散发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更像个疯子，她躺在病床上，两眼无神。
田振德的伤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对他而言，这个女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田振德越想要离婚，她就越不让。
这么大闹一场，晚上她羊水就破了，被紧急送入产房。
进产房之前，她还嘶吼着：“田振德，你别想甩了我，别想！！”
一扇大门，将田振德挡在外面。
能跟着蔡洁进去的，只有两个女警。
他抖着手，心跳不安极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慌，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蔡洁年轻，孩子生得相当顺利，几个小时后，护士抱着一个小婴儿出来了：“蔡洁家属在吗？看一下啊，这是宝宝，男孩子。”
田振德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
他连连道谢，满脸都是笑容。
只要孩子平安降生就好，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这份喜悦还没维持很久，很快一个坏消息到了，蔡洁突发羊水栓塞，正在抢救。
田振德双手冰冷，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问身边其他的家属：“你晓得什么是羊水栓塞吗？”
夜色深深，整个城市即将安眠。
正在打坐的白柳安缓缓睁开眼睛：“差不多了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市的另外一端，蔡洁咽气了。
白柳安重新合眼，嘴里轻轻念了几句。
第二天，蔡洁离世的消息就传开了。
之前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愤愤不平，凭什么害了两条命的女人还能凭着怀了孩子活下来，几个月之后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所有人不知所措。
张小花也知道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报应。”
陈丽娜深以为然，点点头：“不过她到底生了个孩子。”
张小花：“孩子是无辜的，要是孩子能选择，也不会选她的肚子投胎了。”
“也是。”陈丽娜歪着脸想了想，赞同她的话。
重新看着课本好一会儿，张小花才渐渐回过神来——纠缠了他们家几年的阴影彻底消散了，蔡洁死了。
这个结果那么猝不及防，又那么理所当然。
老天爷是公平的吧，蔡洁因为这个孩子暂时逃过一命，又因为生这个孩子赔上了所有。
她收拾好烦乱的情绪，摇摇头：“都过去了……”
蔡洁死后，蔡家父母像是一下子老了七八岁。
办完女儿的丧事后，这老两口就搬离了原先的住处，躲到乡下去了。对田振德来说，他省了离婚的麻烦，有了个儿子，但却多了个鳏夫的名头。
不过经过这些事情后，田振德心力交瘁，根本不想再婚。
对他而言，能把儿子好好抚养长大，就是毕生最大的心愿了。
蔡洁下葬那天，张小花刚好完成考试。
李旭峰来接她回家，刚见面他就告诉妻子这件事。
张小花脸色平淡：“哦，那也算入土为安了。”
“蔡洁她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在老家的房子上吊自杀了。”
听到这个结果，她语气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蔡洁害了两条人命，又用自家的两条命赔上。
李旭峰愤愤不平：“老天爷是公平的，做坏事的人总会得到报应。”
张小花却摇摇头：“没有蔡洁的话，人家两个家庭现在还会是好好的，如果要他们家属做个选择，是要他们全家跟从前一样，还是要蔡家的两条人命，他们肯定会选前者。谁要蔡洁和她妈的命呢？要来又有什么用。”
李旭峰听了觉得更有道理。
又过了几天，小夫妻一起去扫墓，将这个消息带到那两个无辜人的墓前。
一颗毒瘤的拔出对李旭峰而言是轻松愉悦的，他现在在厂里上班都觉得比之前有奔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再也不用牵肠挂肚，人的精神面貌一旦改变，干活的效率就会层层提升。
这不，张小花的暑假刚过去一半，李旭峰带了个好消息回来。
“啥？大彩电？”姜翠芬手里织着的毛线都停了下来。
“是呢，这次厂里发的福利，一共二十台，嘿嘿，其中就有我的名额。”李旭峰满头是汗也挡不住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他眉飞色舞，竖起四根手指，说得手舞足蹈，“厂里拿了折扣价，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掏钱买，四千八百块。”
“这么贵？”姜翠芬吓了一跳。
“不贵了，妈，现在商场里一般大小的彩电都要两三千块呢。我这可是大彩电，听我师傅说，应该有二十四寸那么大。”
李旭峰乐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靠自己为家里拿到这么好的福利。
虽然还要自己花钱，但这其中便宜了将近一半的价格，已经十分划算了。看看自家宽敞的大客厅，如果换上一台大彩电，以后全家人在一起看电视会更惬意。
“我和小花已经想好了，这钱我们自己掏。”
张小花拿着刚切好的西瓜走过来：“上学期我拿到两笔奖学金，拿出一笔来，这就够一半了，峰子那边还有自己的存款。妈，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她给白柳安和姜翠芬一人塞了一块西瓜：“快吃，新鲜着呢，我放在自来水里泡了大半天了。”
李旭峰咬了一口：“还是比不上咱们老家井水里泡过的。”
张小花哭笑不得：“没这条件，要不你给咱家里打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