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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想来就来了。”
张小花一步步逼近，走到蔡洁面前，双眸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对方。
被她这样的视线盯着，蔡洁也招架不住，连连退后了好几步，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张小花在气势上压了一头。
张小花伸手替她扶正了头上的白纱，笑道：“祝你幸福，蔡小姐。”
丢下这句话，张小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不轻不重地撞了她肩头一下。
这次挑衅，蔡洁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张小花身上的气场影响，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时，蔡母匆匆找过来。
看见女儿站在洗手间门外发呆，她松了口气。
上前一步紧紧扣住蔡洁的胳膊，蔡母抱住她的腰：“你怎么还不回去？新娘子今天怎么能离场这么久？赶紧去吧，咱们接下来该敬酒了！”
蔡洁重新回到婚宴现场。
今天的婚宴举办得很盛大，指望男方家里是掏不出这个钱的，整场婚宴买单的还是蔡家父母。没办法，想要让女儿顺顺利利地出嫁，想要弥补更多遗憾，他们只能拿出自己的棺材本在婚宴方面大做文章。
事实证明，这招还是很有效果的。
蔡洁总算按照父母的安排，和新郎官走完了整个婚礼流程。
大约是热闹的气氛总算感染了她，临到结束时，蔡洁的脸上终于带了一抹暖意，她挽着丈夫的胳膊站在门口送别那些宾客，笑容倒是比婚宴一开始时要甜蜜真诚得多。
看见这样的笑容，丈夫一家也松了口气。
打点好了一切，蔡洁收拾妆容，准备和丈夫回家。
她的新居也是父母倾其所有买的，就在省城最好的地段之一，两居室的楼房，干净大气，房型好，她一看就喜欢。
可以说，这场婚事除了新郎本身不让她满意之外，其余的都可以打满分。
“小洁，这些礼单和礼金妈说了让你收着。”一个憨胖的男人走过来，将一只账本和一叠红包都交给她。
这就是蔡洁的丈夫，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实男人，田振德。
“知道了，放着吧。”蔡洁始终淡淡的。
“哎，今天你也累了，婚礼已经结束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田振德嘴角都合不拢，一直在笑。
只是他太高兴了，根本没注意到蔡洁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门婚事解决了田振德所有的顾虑。
房子有了，老婆有了，长得也不错，而且还是个大学生。
婚宴办得这么风光，让他们一家在老家人面前扬眉吐气，出尽了风头。
要说一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这个新娘子老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对他似乎没有什么热情。
不过田振德转念一想，很快就释怀了。
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平淡安稳吗？
他们又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相亲。
既然双方父母都满意，蔡洁也点头答应了，他相信只要花点时间，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
“我一会儿还要回趟娘家，有些东西没拿。”蔡洁一想到要跟这个男人从今以后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就浑身不自在，本能去抗拒这一切。
田振德根本没想这么多，只以为妻子说的都是真的。
他忙不迭地点头：“那好，你先去忙，我先回去煲汤等你。”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个丈夫，蔡洁从另外一边出去，她确实有点东西落在家里。刚走到酒店门口，她步伐突然顿住，呼吸仿佛被人勒住了。
不远处的停车场，一群人嘻嘻哈哈正在说笑，哪怕隔了这么远依然能感觉到他们的喜悦和开心。
人群中央是一对璧人。
几个小孩子围着其中的男人嬉笑打闹，那人苦笑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大把的喜糖撒出去。糖果散开的瞬间，大家都笑着去抢。
那个男人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看起来那么刺眼。
他是闻阳波。
蔡洁死死地盯着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没错，就是那个跟张小花同宿舍的丫头，叫什么陈丽娜的。
陈丽娜明显喝过酒了，红润的脸蛋更添几分娇艳，中式旗袍的礼服在她身上看起来那么合身漂亮，衬得整个人青春靓丽。
其实蔡洁也没有比她大多少，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蔡洁实在不敢在陈丽娜面前展现自己的外貌。
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即便被四周的亲朋好友打趣，他们俩的手依然紧紧地握在一起，从不分开。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蔡洁。
她眼眶一疼，一片模糊。
“凭什么，这本来……都是我的。”她喃喃自语着。
突然，蔡母行色匆匆地赶过来，见到蔡洁还在发呆，她上前拍了女儿一巴掌：“你怎么跟人家小田说的？今天是你们新婚夜，你跟他说你要回娘家？你胡闹！丢了什么东西这么要紧，非得今天回去拿？”
蔡母一边说一边扯过女儿的胳膊，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然后狠狠警告：“你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也别想耍什么鬼心思，你爸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乡下那些亲戚们还没走，你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直接跟他们一起回去，省事还方便。”
蔡洁瞬间清醒了。
她咬着下唇：“妈，我还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了？你们就这么对我？”
蔡母有些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
但丈夫的话在耳畔萦绕，她硬起心肠：“就是我们之前太纵着你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结婚了，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胡闹！你摸摸良心说说，我们对你难道差吗？”
蔡洁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母亲不由分说地推着走，一直推进车里。
隔着车窗，她远远看着闻阳波和陈丽娜，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闭上眼睛，忍住泪。
罢了，这辈子也就这样吧，心高气傲了一整个青春，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订婚宴结束后，张小花回到家，借着酒劲睡了个午觉，等再醒来时，窗外已经金乌西坠，楼下的早点铺子又开始忙活起来。
她忙起来洗脸收拾，姜翠芬劝道：“别起来的太急，当心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