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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袅靠在房间里的角落里发呆。
地下室没什么光亮，只有那一角天窗，漏下来一线微光。
她看到那抹微光，就知道天亮了。
微光洒在她苍白如雪的脸上，近乎透明。
“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轻袅挪开捂住嘴的手，借着光看到手掌心处一片殷红，甚至隐隐能看到暗红色的碎块。
她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从最开始被带到这个地方来，先是成为实验体，好不容易熬到觉醒，她以为自己总算熬到苦尽甘来，没想到又踏入了另一个噩梦。
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擦去掌心的血，轻袅把自己又抱紧了些，正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小屋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撞开，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门被撞开，走廊上的光亮也跟着照进来，看清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后，轻袅忍不住眨了眨眼，像是不相信般，再次眨了眨。
青鱼站在门口，看见蜷缩在微光里的人，心道一声果然。
“轻袅。”
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清亮低缓，轻袅下意识便泄了几分防备，“你是？”
“二十一号青鱼。”
“是你！”这个号码和名字一出，轻袅顿时就把记忆里的一道身影和面前的身影给联系上了，她挣扎着站起身，“你，你怎么会在这？”
青鱼打量了下面前这个狭小又沉闷的房间，沉默了下，“出来再说吧。”
轻袅裹紧身上的衣服，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门口。
青鱼看她走过来，转身在前面带路。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厅。
只不过这会的大厅里，除了她和跟过来的轻袅还站着，其他都躺了。
等看清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里还有熟悉的人后，轻袅瞳孔放大了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你是打进来的？”
青鱼转头看她，指了指地上的人，“这不是显而易见。”
“跑，快跑。”轻袅第一时间指向大门方向，“很快会有支援的人过来的，你快跑！”
青鱼找了个还算完好的椅子用脚勾过来让她坐下，“等得就是他们。”
被按坐下来的轻袅：“……”
青鱼顺势抹了一把轻袅的手腕，轻皱了下眉。
果然，跟青岚的脉象有些相似，看来两人遭遇的事情怕是也大差不差。
区别只在于，青岚一个人挺了这么些年，内里早就被掏空了，就算是她也无力回天。
轻袅好在还年轻，体内生机还有留存。但想把人给治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这背后，都是这天地盟干的。
“你先歇着就行了。”
虽说找到这丫头最开始只是为了证明她的猜测，但凭着对方方才一开口就是让她赶紧离开。
唉，这就没法不管了！
在支援的人赶过来之前，青鱼回顾了一下从昨天那两个嘴里再到这会躺在地上的人嘴里撬出来的信息。
之前青岚语焉不详，只一再强调让她远离天地盟这个存在，忌惮和恐惧简直不加掩饰。
事实证明，这个组织确实有让人忌惮和恐惧的理由。
天地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被挖掘进去的觉醒者，或是有觉醒潜力的普通人。
但这个组织里面还有一类地位超然的存在，研究员。
研究人觉醒的奥秘，研究全息世界的奥秘，研究觉醒者为什么能够把全息世界的东西给带出现实世界，其中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种研究本该是正向的，若是能够研究出来，说不定现在这个世界都能够跟着往前迈一大步。
但只可惜，这群研究员，都是一些疯子。
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研究，他们能不惜牺牲无数普通人和觉醒者的性命，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这个世界的进步。
之前在审问途中，看到那位被洗脑了的成员脸上的狂热劲，青鱼差点吐出来。
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去草菅人命！
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青鱼的思绪。
她抬眸朝入口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队穿着整齐着装的人正朝这边跑过来。
轻袅更是下意识要站起，被青鱼一只手给按在了肩膀上。
“坐好就行了。”
轻袅还来不及开口，就见这位青鱼姑娘已经一个人迎了上去，然后是单方面的屠杀。
不，不能说屠杀，因为倒下的人都没死，只不过再也站不起来了。
从最开始的震惊，再到平静，最后到麻木，轻袅：“……”
要是让实验室的那群疯子知道青鱼姑娘这样的存在，只怕会更疯！
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青鱼姑娘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人！
青鱼敢单枪匹马等支援的人过来也不是没依仗的。
这个分部的位置在城市中心，大概是想大隐隐于市，现在正好方便了她。
哪怕是来支援的人，也没有敢明目张胆使用热武器的，要不然岂不是不把这宁州的治安力量放在眼里。
既然没有热武器，那她就没什么怕的了。
接连打退了三拨来支援的人，青鱼感觉到累了，这才收手，带上轻袅离开。
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现实世界的中药铺，买了些中药回去。
“咳咳，”轻袅站在面前朴素的小院前，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她在过来路上被青鱼用一根针扎了几下，就感觉身上轻松多了，但脑子也更疑惑了。
这一路上她也没敢问对方到底是干什么的，猜测来猜测去，最大的可能性是官方来人。
但现在，看着面前的院子，她又不确定了。
青鱼把门给打开，没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就见人还呆呆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出声打断，“先进来再想。”
轻袅猛地回过神，忙跟着进了院子，下意识扫了一眼院子的全貌，等听见身后的大门关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救我？”
“普通人，就是跟天地盟有点不对付。看你小小年纪快死了，有点不忍心，干脆就救一把。”青鱼把手上的水珠抖干净，抬眸看过去，“还有别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