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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是一场对峙。
但这场对峙目测并不平等。
丁荷薇是跌坐在地上的，依旧咬着牙开口：“丁生水，你把那几个孩子送去基地福利院。”
“不可能！”
“你害我一个还不够吗？”
“你要是有足够的手腕把那姓陆的给抓在手心里也好啊，你没用，那我只好再找几个有用的。”
“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哈，小薇，你嫁去陆家也看到了，陆家的人都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你那丈夫不管是天赋还是能力都没有我强，就因为他胎投的好，所以就能处处高人一等，不用出基地出生入死，就能拿到最好的修炼资源。这凭什么呢，我想找捷径又有什么不对？”
“我在陆家只觉得生不如死。捷径就是去牺牲那些无辜的孩子吗？”
“要不是我收养他们，他们肯定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又哪来的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什么东西都不是白给的，这道理小薇你应该也懂吧？”
“懂。”丁荷薇惨笑着点点头，看着丁生水的眼里却是刻骨的恨意，“但我恨不得从来没被你救过，也好过现在日日受折磨。”
“丁荷薇，”丁生水被她的眼神看得忍不住心惊了下，“我警告你，别坏我的事。想阻止我之前，想想你才四岁的儿子，他平时可是最喜欢我这个舅舅的。”
“丁生水你卑鄙！”
“随你怎么骂，出了这个房间，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少夫人。但要是动别的念头，你知道我的手段！”
伴随着一道重重的关门声，青鱼听着下方房间里响起的哭声，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这么一小会功夫，她听到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沿着原路范围到自己的卧室，青鱼还准备到一旁的卫生间洗洗自己沾满灰的脚丫子，就听一旁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轻轻拧动的声音。
这门她每个晚上都是反锁着的，拥有钥匙的无非姜敏和丁生水。
但姜敏一般都是十点半雷打不动休息，那么这会开门的只有可能是丁生水。
一念及此，青鱼也顾不得脚底脏了，飞快钻进被窝，摆出熟睡的姿态。
几乎是下一秒，她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青鱼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顿时把呼吸又放缓了几分。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
“这孩子，睡觉怎么还开着窗户！”
青鱼就听见他去了阳台关了窗户，紧接着又走回来。
甚至能看到床前的那双眼睛就落在自己的脸上。
“睡着的模样可真像个小天使！”
“小青鱼快快长大了，真想看看你长大后是什么样子的，肯定会比现在更漂亮。”
“到时候我要是舍不得怎么办？”
……
青鱼听着耳边的喃喃自语只觉得一阵恶寒，偏偏还只能一动不动忍受着这道声音对他耳朵的荼毒。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察觉到有一双爪子靠近想摸她的脸的时候，青鱼最终还是没忍住，装作在熟睡中翻了个身，顺便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丁生水手指落空，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终于等到人离开，青鱼从床上翻身坐起，想到方才听见的那些话忍不住偏头干呕了一下。
快把她给恶心死了，幸亏忍住了。
去卫生间洗了洗脚后，她也没了睡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开始整理方才偷听到的丁生水和丁荷薇的对话。
她白天的猜测或许是对的，这两人并不是亲兄妹，丁荷薇跟他们一样，也是被丁生水救回来的。
只不过是因为年纪相近，所以才以兄妹相称。
原身应该也并不是第一个被丁生水牺牲的人的，丁荷薇才是。
丁荷薇知道丁生水收养他们这些小孩背地里藏着的是什么心思，她想阻止，但就连自身都难保，只能选择求丁生水。
这位小姑姑是个好人。
丁荷薇的软肋是自己的儿子，她就说这人的气机已经快要虚弱到极点了，为什么还能硬撑着不倒下。
解释就四个字：为母则强。
那她要不要试着走走跟丁荷薇合作的路子呢？
青鱼想得出神，一时间也没能留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青色大鱼。
直到一个泡泡飘到她手上破碎开来，把她的手给弄湿，才猛地回过神。
抬头看向正晃着大尾巴游来游去的傲娇鱼，“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别人家的伴生物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走，她家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想就心酸。
大尾巴突然又拍了拍她的手，有种让她摊开掌心的意味。
青鱼想了想摊开手，视线落在掌心处，却是挑了挑眉。
小孩的手本来就很娇嫩，她之前出去偷听的时候手被勒出来几道红痕，方才在被窝里听丁生水说的那些话更是只能握拳忍着，方才去清洗脚底的时候她还能看到自己手心的红痕和被指甲掐出来印记，现在这些印记却是丝毫不见了。
一抹灵光顿时在脑海中爆开，“你口水能治伤？”
“biu，啪！”
青鱼眼睛越来越亮，跳下床拿了平时喝水的杯子来，“来，接着吐泡泡。”
一晚上摁着傲娇鱼吐了满满一杯子泡泡碎裂后的水，青鱼才心满意足地放它消失。
临睡前她又把水移到了一个能拧上盖子的小瓶子里，顺便闻了闻没什么鱼腥气，只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泉水清香，这才满意地合上盖子睡去。
这一睡，理所当然起晚了。
好在她揣着瓶子下楼的时候就见丁荷薇还在一楼大厅坐着并没有走。
早晨的饭被她完美错过，等吃完了中午饭，青鱼眼角余光扫到丁荷薇准备动身离开，且没有那管家来接，等人前脚出门，她后脚跟了出去。
“小姑姑。”
丁荷薇走出别墅大门就听见有人叫她，忙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就见顾青鱼正朝她小跑着追过来。
她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怎么了小青鱼？”
青鱼把藏在口袋的瓶子递过去。
丁荷薇下意识接过，“这是什么？”
“治你身上的伤。”
对上那双很亮又很认真的眼睛，丁荷薇差一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大人。
等听说了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更是全身一震。